【对不起／九辫儿】一(3)

张云雷面色稍缓，没好气地白了杨九郎一眼，这才去屏风后面拿出一套青花瓷的杯具，又取过桌上的茶壶，拿茶水细细地将酒杯清洗了一遍，才递给杨九郎，“好好尝尝吧，你要的黄昏酿。”
杨九郎接过酒杯，微微一笑，“那就谢谢二爷了。”反手摔在了地上，“呀，二爷，可真是不好意思，没拿稳，摔了。”反观他的面色，却并无半点慌张。
“九爷这是怎么了？过河拆桥也没这么快的吧，”张云雷也不在意，嘴角一放，声音冷了下来，“外面的小杂碎是九爷亲自引过来的吧，我这小酒馆做的可是正经买卖，九爷，您这可就有点儿不厚道了吧。是吧，杨淏翔，杨九爷。”
杨九郎也不反驳也不搭茬，身子前倾，“张磊，张二爷，这件事儿，您也不干净吧。”说罢，又向后一倚，兀自看起那窗外的落日起来。
“呵，杨九郎你了解得倒是清楚，”张云雷嗤笑一声，抬眸看向杨九郎，手上的扇子也“啪”地合上了，一顿一顿地敲着膝盖，“所以呢，你来又是为何？这样的一个小杂碎你处理掉想必不费吹灰之力吧，没必要来我这酒馆寻帮助。直说吧，磨磨唧唧地跟个娘们儿似的。”

“怎的，张二爷也想知道？可这口干舌燥的，恐不是待客之道吧。”杨九郎也不恼，收回目光，开口说道。那语气仍是慢慢悠悠的。
“杨九爷，非得让我把话说开是吗？今儿个是四月十六，三月十七您可是来过一次吧，至于您是怎么进来的，我就不说了，三月四您偷摸地来过一次吧，三月七您倒是白天来了，可您干了什么事儿，扰了我的生意，我可没把您怎么样吧。今儿个您又来了，我不计前嫌陪你演戏，这已经超出萍水相逢的交情了吧。”张云雷越说音调越低，杨九郎硬是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意味。
杨九郎心虚地咳了一声，放下了二郎腿，开口说道，“曹普此人，二爷可有耳闻，”杨九郎也不等张云雷回答，兀自说道，“他似乎要进行什么活动，二爷可要做好准备啊，莫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二爷要是有空，多出门走走，别整天呆在这小酒馆里，外面的世界，新鲜着呢。”说完，轻笑两声，便看向陷入沉思的张云雷。
夕阳的余晖从窗楞间溜了进来，给张云雷的眼角与眉宇间都染上了柔柔的碎片，泛着淡淡的粉，许是阳光照得眼睛有些酸涩了，张云雷眨了眨有些刺痛的眸子，睫毛一震，抖落片片碎光，落在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