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糖暮酒(3)

擦去眼泪，还是那个没有一丝瑕疵的孟鹤堂。不再脆弱，不再坦露自己的内心，铜墙铁壁，水火不侵。
周九良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孟鹤堂了。
他此刻有些烦躁。不是烦躁孟鹤堂突如其来的哭泣，而是烦躁自己居然连挑起一个话题都做不到。
周九良和孟鹤堂，台上那样默契的搭档，下了台谢了幕，却无话可说。
实在好笑。
突兀的铃声在客厅响起，周九良直愣愣的站在玄关，看着孟鹤堂接起电话。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突如其来的访客，看着主人无暇招待时的那种陌生和束缚感。
来电的显然是熟人。
他看见孟鹤堂弯着眼睛笑，穿着浅色的卫衣，站在自己面前，身子骨薄薄的，一半被玄关的灯照亮，一半在暗色里沉浮。
周九良扭开客厅的大灯，光明铺洒房间，他看见孟鹤堂纤密的眼睫抖了抖，下意识的看向他。

嘴角还带着温柔的笑。
周九良忽然有些嫉妒。嫉妒那个让孟鹤堂带着温和笑意说话的人。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到，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孟鹤堂挂了电话，略微停顿了一会儿。
周九良本来挺期待他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孟鹤堂面无表情的转身进了卧室，很明显是不想再讨论刚才的事了。
周九良抿着唇站在原地，看着那扇被孟鹤堂关起来的门，心里烦躁俞盛。
孟鹤堂倒是很快就出来了，他换了一身衣服，整个人看起来干练干净，比周九良更像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
周九良皱紧眉关看他，孟鹤堂走过他身边时，像是随口一提一样，说出今晚第一个正式的话题，“辫儿喊咱俩去吃饭，你……”
“大半夜吃什么饭？”
周九良几乎是下意识的截断了孟鹤堂的话。
孟鹤堂很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转过身背对着周九良，慢慢的笑了出来，很慢很慢的，听起来很难过的那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