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起月亮(5)

“这又是哪本小说的章节？”我向左转动方向盘，驶入亮着霓虹灯的街道。
这里没有嬉*皮*士。只有酒。酒和车。热气，机油味。
“不是。我还照了照片，想要寄给你，收信人写着加州公路xx段某位红瞳子的司机。估计要把邮差气死。”
可我们没有过问对方的名字、住址，从来没有。
没有名字的司机和乘客。我们的暗号只有月亮。
11:00pm.
苦咖啡、利口酒，可丽饼，还有巴黎的葡萄蜜饯。手捧茶花的年轻女*郎*。我向她打趣。她坐在高高的吧台上，窗外是月亮，所以她是嵌在月亮里的人。巴黎的风并不干燥，卷起大西洋进行长途旅行，月亮不会褶**皱，我们都不会醉。我对她说。我们看到霓虹灯、匆忙行路看戏剧的人，闻到香烟、威士忌，听到很多车子停进旅店的车库里。很多天的车程，长久的拥堵，她疲*惫地喝着杯子里的樱桃利口酒。
汽笛声，我听到了汽笛声，她说。我说这里没有轮船，也没有火车。
“你可愿在此为我长久驻足？”她问我。
“你要当我是你远行的爱人。”我回答。

11:20pm.
我似乎是睡着了，醒来时听到浴室哗*哗的水声，身上盖着毯子，沙发上是她脱下的衣服，果然是被花香盥*洗过。还有女**人的香*味。浴室门开着，温热的水汽打在脸上，拨开水汽看到她裸***露的肌肤。花洒的水流滑过她的肌肤，脖颈，肩胛骨，脊背，双*腿*，脚踝。她随着月亮穿过帘缝打下的光柱踱步。光，穿过她的身体，捧在我手上。影子在墙上走呀走。软软的灰白色头发，浆洗过的亚麻布。靛蓝的窗框，帘子，上面挂着藤蔓。桌子上，果盘、指甲刀、白葡萄酒。帘子外是喧闹的巴黎，远眺不夜的香榭里舍大街，依稀可见。灯影斑驳在窗子玻璃上。帘子里是带着油渍的沙发，哗哗的水声，洗*澡的女人。
11:50pm.
呼吸急促起伏明显的胸口，心跳声，沿着动脉，倾听血**液，腕**部、口腔、颈*8部、腹**部，一路向下。湿热的水汽，交换彼此的汗液。张开毛孔，倾倒水汽和chuan**息。夜色下的吟唱。对着月亮的狼号。
我坠入那片殷*** 红，她的眸子，舔**去眼尾的泪水。我躺在地平线与海岸线的夹缝，在陆地上蚕食着海洋的水分，聆听大海的回声。弓着背，月亮下，可以呼吸，口腔里灌满海水，咸、涩、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