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躁，没落（三）(11)

“我们其实都是汉字写好了，英语也就好了。”
“这样的话，还有一个现象也就好解释了。”
“嗯？”
“咱们熟悉起来之后，发现过别的字好看的人。但是现在，提到书法这个词的时候，你们想起来的只有我；办板报到现在……六块板了吧，除了教室里的第一块，也没找过其他人写字。”
书籍沉默了，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我重新翻了翻《书写训练》和《庞中华硬笔书法规范字帖》，忽然觉得，庞老先生序言中的楷书也没有多潦草，我现在平时写楷书或许就是这么潦草。
我有点想笑当年的自己了。
圣诞节的晚上，巨小还清，我独自坐在讲台边，翻开周记本，尝试着用小楷写些东西，给老班看。开头几个字的结构还可以，但是笔画有点抖。我清楚这是太久没写的缘故，于是继续往下写。果然，又写了两行，写出来就和暑假最后几天的差不多了。我要把我写字的故事讲给老班，还在里面加了一些理论依据，希望她能看明白。写了一页半，感觉还不错。但马上，我就感觉胳膊累了，笔画重新开始抖，而且有的笔画轻飘飘的，很没力气。我知道我写不动了。但我又写了现在不能练字的原因、练完不出效果的原因。最后半页，我已经控制不住笔了。笔法、结构和章法全乱了。

写完之后，我扔下笔，捶捶右胳膊，马上开始上自习。
对这篇周记老班的评语却只是：“太接地气，建议发表。”我在旁边回问她：“有吗？”她却再也没回话。
有天中午回到家，我听到姥爷和爸在厨房聊天。姥爷和爸都喜欢读书，见了面聊的也是书，我有时候还挺喜欢听他们聊天。
爸说：“哎！教育发展成这个样子，国学和科技怎么会有大师？”
姥爷说：“嗯。现在的学生，有才无德的确实不少。”
“有个清华的博士，参加了一个脱口秀，直接说自己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工作，高晓松直接狠狠骂了他一顿，把他轰走了。”
“问题还出在老师。现在的家长、老师只知道培养孩子们的成绩！”
“有一位国学大师，叫南怀瑾。有一次他看到他的一个学生头发很乱，就给了学生二十块钱让他去理头。”
“这才叫为人师表！现在的老师谁还管学生的仪表？天天只会盯着成绩不放。”
“孩儿初中还有时间练练书法，上了高中也没时间了。”
“嗯。现在高中生压力太大！”
爸问我：“孩儿，你要不要再每天抽十分钟练练字？”
我把头埋在碗里，不想回答他，想：“现在十分钟有什么用？连一个字都写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