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齐】蘅芜（8）(4)

所以今天，当他看到那人背部一道道高低交错的深紫色棍痕，才真正明白什么叫皮开肉绽。不光这些，花无谢肩上腰上还有许多旧疤，所有创痛叠加在一起，让齐衡乍一入眼难免颤抖惊呼。
“我说不让你看吧，回头又要做噩梦。”
花无谢是真怕齐衡会吓着，边说边自己乱糟糟整理衣服。齐衡见他行动实在不便，牵扯伤口还咧嘴皱眉，心下觉着钝钝的。就主动伸手帮他束腰封系带子，花无谢受宠若惊，这在过去可是从没有过的。
“你何苦为我如此，不值得。那些不入耳的话，我在大秦早听习惯了，我走到今天已是失了名誉的人。你同我没相干，犯不着受这场罪。”齐衡长叹口气，一丝苦笑浮上精美面庞，让人怎能不生怜意。
“元若，以后不准这样贬低作践自己！”花无谢支起身子，讲话很是庄重：“你孤身赴秦是为国家为百姓，没有你哪有大宋边境安宁，我们这些当兵的少打了多少仗。像司马清风那种饱食终日的蛀虫哪里比得上你，他给你提鞋舔脚后跟都不配，还敢在背后议论你。我没打残他算他命大！”
这些义愤填膺的话是在为自己鸣不平，齐衡被暖意包裹着，这人原来如此之好，为什么过去不曾发现。
“念儿呢？咋没见小家伙？”花无谢感到缺点什么。

“在暖阁里午睡，一时半会儿醒不了。”齐衡给花无谢倒盏茶递过去，让他润润喉咙。
也是真渴，花无谢一口干了。想想又说：“不在也好，别让他瞧见我这副德兴，花伯伯高大威猛的形象一定要保持住！”
“真有你的，都这样了还开得出玩笑。”
“不说笑不热闹，一天天苦着脸干嘛，我成这样难道就非得趴床上哼哼呀！”花无谢自有他一套道理。
“元若，你近日怎样？还有什么不顺？可曾吃好睡好有没有再犯那些旧症？”某人开启了深情攻势。
齐衡半红着脸摇摇头：“没有，都很好。”
见情形不错，花无谢来了胆子，进三下退一下哆哆嗦嗦慢慢试探着去碰齐衡。齐衡不是很习惯，身子猛一激灵，倒没躲。二少爷顺势将人家手攥住，有些贪恋地轻轻摩挲着再不舍得放开。
“元若，我……”
“你……”
两个都欲言又止，互相对视着在眼底传送默默情意。
齐衡首先清醒。自己在干什么？今天见他的目的不是这个呀！如此孟浪非君子所为，那便真成了人们口中的藕断丝连勾搭有染了，怎么可以这样？
果断抽出手，故作镇定整了整衣衫，齐衡尽量平静道：“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答应红雪见你一面也是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