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种」刘耀文(5)

他们在黑夜里接吻。
他们最终没能逃出那座城。
04.
刘耀文是带着一身伤从窗边翻进阿乔房间的。
带血的绷带残缺不剩多少，只堪堪遮住部分伤口，连汩汩外冒的血也没止住。阿乔裹着绸裙，本都预备要熄灯就寝，就被刘耀文满身血腥气蛮横剥夺困倦。
“怎么回事？”她信不过身边人，亲去给他打水端盆，白毛巾浸透血水连着换了几块，才把他身上擦洗干净。
刘耀文低头漱口，又把血水啐入铜盆，才开口：“阿乔，北平那边，打起来了。”没头没尾的话，不是他受伤的原因。
“没事，我就是看不惯李充那小子，他们家给日本军队送上海情报。”
“他们把良心昧了。”
刘耀文抬起眼睛，肃色把唇抿紧，眼里暗涌眼藏不住锐利目光，像是柄剑直直指向黑暗肮脏。像只森林里随时等待扑杀猎物的狼。

“你要走了吗？我听说，好多世家都订了船票，去国外避难。”
“不去，不去。”刘耀文摆手。“刘家人没有怂包，国难当头，岂容儿郎后退。”
他嘻嘻笑着又恢复平日好不正经样子，闹着要阿乔吻他。阿乔不允，他也不强求，只说太晚了要阿乔好生歇息，明天他还来听她唱歌。
“阿乔，你记好了，你还欠我一个吻。”
刘耀文踩上窗沿，回头笑弯眼睛。然后纵身一跃像来时一样又穿梭过黑暗回到城的另头去。
第二天他爽约了。直到“天上人间”灭灯打烊，刘耀文的车才直抵到门口来。车窗摇下露出熟悉圆圆小狗眼睛：“阿乔，走，我带你去看海。
她不问他去哪片海，只是说好。
车轮滚过海岸线，窗外海鸥低飞翅尖剐掠翻滚白浪，云压着天，界限分明的蓝白色。像是油画家舍弃的作品，被自然偶然捡起，寥寥几笔涂在世间留给人类，换一句惊叹。刘耀文安静得没道理，他向来不是能藏得住情绪的人，阿乔看着他，就差把我心里有事五个字写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