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种」刘耀文(2)

白芍笑着拍手，说我喜欢你阿乔。
阿乔，你有着奇怪的薄情。
白芍待人疏离，偏偏爱靠着阿乔。她替阿乔置备嫁妆，说要亲眼看着阿乔嫁个好人家。阿乔问她呢，她要嫁给谁。
嫁给城北许家的小公子吗，那个日日来找你唱歌说要风风光光迎你进门的许少爷。
还是嫁给远赴南洋的顾先生，那个临别前牵着你的手说等他回来一定娶你的痴情种。
白芍笑了，又把那双好看眼睛弯起来，朱唇一撅把齿间的瓜子壳啐进碟中。阿乔你好傻，我是要唱一辈子的，我是“天上人间”的鸟，要为这个华丽牢笼唱一辈子的。
我是白芍，我哪有什么未来啊。
阿乔不懂，只是仰头看，看台子上眉眼精致笑靥如花的白芍冲她眨眼睛，绚烂她的整个白昼到黑夜。
后来白芍大病一场。
白芍将死的时候，阿乔不愿意过去。她信了那些闲言碎语，她克所有靠近的善意。她想，是不是她逃离所有牵挂的人，平安如意就会眷顾自己的挂念。

阿乔最终还是去了。白芍病得骨瘦如柴，失去光泽的乌发散乱着，顽强吊着最后半口气。她紧紧抓着阿乔的手，和她说，再唱一曲，再唱一曲吧阿乔。
她流尽最后一滴泪，她说，阿乔别成为下一个我。
阿乔最终没能听话。
阿乔搽上嫣红口脂，莲青色旗袍包裹未长成的少女娇躯，侧边开衩直抵膝上几寸。
她成了第二个白芍。
02.
人人都说，“天上人间”的阿乔是百灵鸟。没有避之不及，没有闲言碎语，只有高声欢呼和狂热追捧。
没人再记得白芍。
从前常来找她唱歌的许少把手搭上阿乔的腰，把同样黏糊糊的下流情话又讲给阿乔听。
阿乔笑得明朗，和白芍不一样的明朗，把暧昧都隔绝，却叫人更舍不得，想要追逐这个风一样来去的姑娘。阿乔是上流社会纨绔子弟们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