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薪与卡农的《火种》(3)
故事里夹杂着莱塔尼亚语,但这难不倒她。她猜想,最后也许又是什么神子降临于世,而大地重新统一在神的臂膀下。这是已经写进教典的东西,如果真是这样,燃薪爷爷的故事也不过是换个壳。半天的工作让她有些困倦。她集中精神去捕捉燃薪的话语,但是光环已经慢慢垂下去。
燃薪:不要着急,卡农小姐。
在文学角暗淡的烛光中,唯有他那卸去平镜的双眼明亮如炬。
他说,在火衰微的时代,故事还在继续。一个少年偶尔读到了破旧诗歌里记载的黄金时代。明明那只是诗篇不是史实,可他仍然确信着她的存在。少年所处的现实是诸国争斗,家园毁弃,持有生命之火的末路战士互相把剑刺入胸膛,剩下的人们行走在浑浊的街市和田野,面孔苍白如灰烬。
少年出生于普通的国度,来自普通的家庭,在和那个像火一样燃烧的时代相遇前,他也注定要加入这些群像的行列。可是现在他已经通晓火的语言,他在梦中看见世界火的凋落和灭却,这个时代最后一位神圣者进入他的梦中,将自己的火和灵交给了他。
他的脸孔由苍白变得红润,身躯变得强壮伟岸,他的言说掷地有声。没有任何一位预言家预知了这位英雄的到来,当绝望的人们在自己创造的神像面前跪拜、跳起迷幻的舞时,他已经举起黑红色旗帜,在大地上传扬他的火与言。
他像过去的半神那样不分昼夜地行走,脸上长出胡须和皱纹,身边聚集起梦见同样光景的同胞。他们的名无人知晓,事迹鲜有传颂,这个时代的火太弱了,而且白昼还在变短,仿佛永恒的黑暗要再次笼罩这个世界。他遭遇背弃和嘲讽,被利箭一次次贯穿胸膛,但他仍要走向那个梦中的国度。
他歌唱不灭的世界之火,他传扬这火,自己也为她燃烧。
卡农: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故事讲到这里,萨科塔乐师已经全无倦意。她想起在乌萨斯流浪的时候,曾在小酒馆的角落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唱着类似的诗篇。
现在她对面的老人却带着神秘的笑容。他说:卡农小姐,你猜猜看。
萨科塔乐师看着烛光和燃薪的目光,仿佛那目光也是火焰。但她的视线却慢慢垂了下去。她略加思索后,回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