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山人.24(3)

“诶...话别往死了说。”
那个声音越发低沉了下来，月光偏过半边，斜斜地落在他的鼻尖，那光只照出了他半张脸。
棕色的头发被细细的拧着一条条小辫子，合着捆扎在脑后，眉稍折成一个倒钩，而它勾出的眸子也是褐色的只透着几分淡红，要是能把他唇边那些胡子再挂挂干净，那看起来活脱脱是一位英俊的公子。
“这可是你要求的。”
“我什么时候要求过巴丹尼亚的杂种们。”
先前细碎的声响陡然增大，铁链划过石砖发出了一串叮当声。
再然后，巨大的黑幕将本就熹微的月亮完全吞噬了。
“你要我怎么相信你们这帮背信弃义的垃圾。”
背着光，房间里又一次陷入无边的沉默，空气中飘散的粉尘乱着呼吸，忽而往上，又猛地沉下。
安静的令人窒息，休止符后余音犹在。生锈的铁杆回避着，目光所能捕捉的极限，唯一的温度是呼吸，唯一的声音来自水滴。

“只有老鼠最懂老鼠。”
那个声音平静的流露着，翻不起一丝波浪。
紧接着晚风吹起了伴奏，隙缝中的声音扭曲着，悉索的徘徊了几步，自私的将月光全挤了出去，又模仿风的样子灌了进来。
光散了，它扯着影子摇曳了几下，残余的银色掠过那影子的发稍，显露出了他原本的颜色。
淡棕色的头发的碎发，眉锋尖锐异常，纯黑色的眼眸却隐约闪着火的颜色。下颚周遭一团的胡子虽然乱着，却难掩其中的冷酷。
“老鼠的声音。”
那影子忽然开口了，对方却完全没感到意外。
“你也听到了。”
“这种时候回来真是奇迹啊。”
“我还想问你呢。”
先开口的男声带着风的低吟，他撩开自己的风帽，将月光抖落在地上，但是他的发丝早已被月光染上了尘。
“旅行，怎么样。”
男人说着，理了理自己的衣角，将怀中的残叶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