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法的战利品—最后一颗铳弹(19)

“战争都见鬼去吧，我们离开卡兹戴尔，再也不回来。”
第二声枪响彻底粉碎了撒法仅剩的神经，皮埃尔踉跄着倒在撒法怀里。
“皮埃尔？”
声音出口，听起来却不像是自己的。撒法低下头，他抱着皮埃尔的手感受到一股热意，那些是皮埃尔的血，血流淌出来，蔓延开来，他的手沾了皮埃尔的血。
皮埃尔嗡动着嘴唇，咽喉里的血沫涌了上来，嘴角溢出一道殷红。他尽力的想要凑近撒法，撒法立马低下头，聆听皮埃尔的低语。
“撒……撒法……我，我们……我和你……去看海……”
皮埃尔的眼神溃散了，他的手无力的垂到地上，鲜血顺着蔓延到地面，撒法跪在血泊之中。
他的嘴唇还在耸动，但已经没有任何声音了，但撒法看出了皮埃尔的遗言。

活下去
撒法松开了手，皮埃尔终于倒在了地上，撒法又伸出自己沾满皮埃尔鲜血的手，替皮埃尔阖上了双眼。
皮埃尔躺在那里，就像是小时候那样，在卡兹戴尔的街头陋巷里，随意躺在地上睡大觉，一边闭着眼，一边告诉撒法，明天他们两个一定要吃上刚出炉的面包，要热乎乎，香甜，软绵绵的那种面包。
撒法抬起头，不远处刚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枪的农玛尔将军，依旧倒在那里，古老的血统使他拥有顽强的生命力，让他此刻倒在自己的血里苟活。他粗着喘气，看起来就像一条蛆虫在蠕动一样。
撒法摸索着，摸到刚刚丢弃的斧头，拿起来，站起身，踉跄着走到将军前方。
血泊里，农玛尔只是睁着眼睛看撒法，他已经发不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