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同人|风起长野（八）】(2)

顾珵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对方说这话的问题，他眯着眼想了想，记忆中的画面好像也只有一直陪伴在身边的舅姥爷，和那个夙夜匪懈、早出晚归的背影。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原先清晰存在于脑海中的笑颜不再明了，陌生的间隙所生发出的猜疑，在那次事情之后，遽然变成一片带来地动山摇的蔚然巨木。
漫天的枝叶，遮挡住阳光的温度。
“不是很了解……总的来说，都是些不好的回忆。丞老爷子忙碌得好像变了一个人，时常也不回家。差不多是修订结果出来的时候，我因为一些变故出国，加上我舅姥爷……他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走的……可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次法学界里程碑式的时间是一种福祉；但对于我们家来说，确实是属实的……痛苦。”
“舅姥爷也是那段时间，看起来……状态没那么好的。他虽然每次在我和丞老爷子面前表现得很无所谓，可是晚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时候，还是会常常一个人坐在阳台抽烟解压——说句自私的话，丞老爷子参与设计的伟大作品，在我看来，还是我舅姥爷的催命符。”

“您能理解么？”
断眉警官看着眼眶明显有些泛红的顾珵，显然没想到顾珵对这件事情如此之抵触。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说了句“抱歉”，拍了拍顾珵的肩膀：“其实……你到不必对这件事情这么耿耿于怀，你或许不知道，你舅姥爷本人其实也是这部大修《刑法》千千万万的奠基者之一。”
顾珵停下了脚步。
看着顾珵怀疑的目光，断眉警官叹了口气，将他几步拉到警局大院，找到一个小角落。
环顾四周没见到人，警官才低声说道：“你知道许警官和你家老爷子常年保持着合作关系，所以私底下会知道一些隐秘，有些事情也是他或多或少透露给我的——当然，有些事情在尘埃落定之后，在我们内部已经算得上不是秘密的秘密了。”
“在内部资料上，确实有你舅姥爷“顾飞”的名字，只是作为蜚声国际的知名摄影师，相关部门不便公开这一身份。这一是顾飞老爷子自己的意愿，二也是出于对两位老爷子的保护。这么重要一部法律的大修，实际上需要充分的调研、走访和准备工作——其中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认为的那样一、帆、风、顺。懂了么？……顾飞老爷子会时常以艺术摄影的名义，暗中帮助丞老爷子和其他参与者收集相关资料、证据和参考，作为法律修订的实践支撑……这些暗中的事情，我只能点到这里；但我可以给你保证，顾老爷子在其中的作用，不低；他做的事，在我们专业的人员看来，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