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2)

最后是顾征奋力上前，用上受伤的手，才勉强拖住一边疯狂地按响呼救铃，一边咆哮着喊着医生的夏凡。
此时的夏凡，就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无能为力，只能咆哮，只能低吼，用这样的一种方式，宣泄着他胸口突然暴涨的恐惧。
最后医生低头，说，我们尽力了。
夏凡突然就失去了声音，颓丧地退了一步，挣开了顾征的禁锢，又像是不信一般，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走到了聂倾城的病床前。
呼吸机发出单调的提示音，不再变化的音高宣告着少女的死亡，聂倾城阖着眼，仿佛只是因为办案，不得不在乡间留宿时，睡着的模样。
顾征有点害怕，夏凡红着的眼里，透漏出万念俱灰的希冀，仿佛聂倾城只是与医生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她只是在装睡，只要等他们一靠近，小丫头就会从床上蹦起来，恶劣地哈哈一笑，“哈哈哈，吓着你们了吧！”
可惜……她，没有。

呼吸机依旧发出悲鸣，只是夏凡置若罔闻，耳中空洞一片，只有“嗡嗡”的蜂鸣声。
夏凡握住聂倾城冰凉而苍白的手，用克制住颤抖的声音，仿佛只是在叫醒装睡的人。
“倾城，起来。”
聂倾城没有反应。
“倾城，有案子了。”
他撒谎了。
“那根本不是什么回光返照，你骗不了我。你的演技很差劲。”
他用专业威逼。
“你不是说你想吃小龙虾吗？”
他用食物诱惑。
“我还没给你买呢。”
他用承诺提醒。
“你现在就起来吧，我就带你去吃。”
他的声线里藏着低不可闻的恳求。
“倾城……睁睁眼吧。”
夏凡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慢慢地从病床边滑落，双膝着地。
一如当初他顺从地跪在歹徒的面前，只为求他们放聂倾城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