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 爱
08年夏天,十五岁的我初中毕业去镇上的一个小饭馆打工。记忆中那年夏天特别闷热,到处轰鸣的机器像张牙舞爪的野兽吞噬撕咬着小镇,蜿蜒曲折的小路渐渐被笔直平整的泊油路替代。饭馆很小,前面放五张桌子,十七张塑料椅子,后厨也窄,挤进三两个人便走不开了。屋里就像蒸笼,电风扇悠悠的转着,吹来的都是一股股热风,后厨更是厉害,浸了水的湿毛巾十几分钟就干了。那时很多小饭馆都没有空调,如果能吹到空调那是一种奢侈。
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妇,女的怀有身孕挺着六七月份的大肚子,皮肤偏暗、留着短发、手有老茧。男人头顶地中海,身材矮小,和女人身高差十几公分,作菜的时候得站在椅子上。闲聊时听他们说起,俩人是农村人,这几年在农村一年累死累活却远没有城里打工挣钱多,夫妻俩合计了一下,跟亲戚朋友借钱在城里开了个小饭馆。
男人性格温和,话不多、慢性子、做事不急不缓。女人则完全不一样,挺着个大肚子,做起事来还火急火燎的,闲时也停不下来,人常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一个人搭一台戏都没问题。
“笛笛……笛笛”饭馆临近路旁,那段时间我耳朵里是没完没了的汽笛声。脑子里则是一片空白,天气热,忙里偷闲,有时间就坐着发呆。听老板说,以前车没这么多,最近有条主路在修,以前走主道运货的现在只能走偏道了。饭馆附近,有很多孩子,父母外出打工,暑假来了,彻底解放了天性。骄阳似火,却不知疲倦的玩耍着,打闹着,身上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辆辆永不停歇的前四后八不停的在路上驶过,那帮小孩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潜藏的危险,好几次见到货车在马路上疾驰,却总有小孩横冲直撞。气的司机破口大骂,飙出的却都是方言,我听的不是很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