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08·槟知见闻小录(4)
“在我们中国,他叫做澜沧江。在暹罗,他叫做Mae Nam Khong。在大南,他叫做S?ng C?u Long。”
“Mekong River ?”利贝罗勒抬起头看着言和,又张望着这条河。一百多米宽,看上去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雄伟壮阔。湄公河,她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听说过了,多年来不曾见过一次,今日总算见着了,但这里的景色却让她失望。
环顾四周,这里就像热带雨林里面,一个原始人的村子。竹子的吊脚楼、土墙、木舟、石堤、撒网的渔夫、摆摊的小贩、双手合十的佛教徒。就连厨房里的酱料都是装在木桶和陶罐里的。利贝罗勒把自己的想法告诉言和,言和笑了笑,说这是保留了古朴的气息。
吃过饭,划船前往槟知。航程有一个多小时,船夫跟她们讲了一些湄公河上的故事。
一则故事是湄公河上的水怪,露出一个鱼鳍,划开浑浊的河水,但又不浮出水面。另一则故事则是有一小队大学水文、地质专业的考察组,逆流而下,之后人间蒸发,船却在上游的码头里找到。
利贝罗勒听了这些故事有点怕,言和察觉到之后,就扯开话题,请教船夫一些热带水果的问题。
槟知是个小城市,不如西贡。街边多是低矮的红砖房子,挂着帷幕,也就市中心有一些小洋楼。
言和住不起定好的酒店,但是找到了一家看上去不错的宾馆。中午吃新鲜的野生鱼才不到一银元。而宾馆也就一银元多一夜。
利贝罗勒在大南还从来没有住过宾馆呢——毕竟她和言和每个人的房租,一个月才两银元。
茶色的瓷砖地板、低矮的茶几、布艺的小沙发、洁白的床铺。言和在天津的住所和这个差不多,她觉得自己总算是解脱了,在阴暗杂乱的廉租房里熬了几个月。
言和坐在沙发上,给自己泡咖啡喝。利贝罗勒趴在床上,用手脚拍打着床铺,她好久没有碰过这么软的床了。
第二天早上,言和拉着利贝罗勒在宾馆里的餐厅吃早饭。这里有浓稠的番茄汤,半熟的煎鸡蛋与油炸的鸡块。更关键的是,利贝罗勒找到了那长长的法棍面包。她左手拿着一根,右手也拿着一根,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言和从来没有看到她这么开心过,之前吃鲁菜和吃湄公河的鱼时,也只是略显兴奋。
“在圣热尔韦,我的故乡,这个东西只要1苏。”利贝罗勒向言和介绍说,言和没有去过法国,也不知道当地的情况。利贝罗勒又接着说,这种东西老少皆宜,牙齿不好要吃刚出炉新鲜的,摆久了皮会硬,但是里面有韧性会很有嚼劲。穷人有穷人的吃法,富人有富人的吃法,穷人们总是隔着纸抓着,然后直接啃,会配热牛奶、咖啡或者凉水。富人则喜欢冲一些精致的热可可之类的,然后把法棍切开来,蘸着草莓酱之类的吃——还要担心面包屑落在贵妇裸露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