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嗅觉(5)

他听见张起灵说：“吴邪，张家人从来都不是神，我更不是。我的私心与晦暗的愿望从不比别人少，只是从来都无人愿听，我也懒得说。直到有一人说要带我回家，我才动了诉说的心意。”
“——那么，你愿意听我说吗，吴邪？”
吴邪心跳得极快，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张起灵，一时间连思考都忘了，只会木木的点头，他不自觉的吞吞口水，试图咽下满腔的紧张与那丝隐秘的欢喜和期待。
然后他听见张起灵对他说，“我曾在黑暗中踉跄独行，任由孤独吞噬悲喜。直到有一个人给了我笨拙的光亮。于是我想丢开长生的枷锁，命运的责任，想和他从兄弟做情人。我或许曾是一颗星星，但我不愿继续做下去了。我要奔他而来，我要拥有他。
吴邪，你应是不应？
吴邪在那一刻丢盔卸甲了，胸口巨大的共鸣几乎将他震碎。他的嘴唇颤得不行，整个人都傻了，只会一直一直的点头。
他看着张起灵的眼睛，方知道原来自己早就在那黑色的冷水中闹了海。
他的脑子一片纷乱,恍惚间又回到了第一次从长白回来的时间候,彼时伤害与痛苦还与年少的他无关,他也还不懂那生离与死别的难。他回忆着张起灵进入青铜门前的那一笑，心里不爽，却也知道他们不久还会再见。吴邪猛吸一口手中烟;闻着萦绕在周身的烟草气息，想得愤愤,脸却是意外的有些红。

该死的闷油瓶子，什么都不说，故弄玄虚。你就等着吧。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妖怪，小爷我早晚也让你乖乖跟着我回家，入我吴家的祠堂，身上也添些我吴家的香火气。
而现在，吴邪嗅觉全失，却终于闻到了张起灵这个谪仙人身上的烟火气，独属于吴邪的烟火气。
他终于得偿所愿，也以另一种方式，重获了他的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