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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嗅觉(2)

吴老板视察完工作,到底没好意思直接就出去了,便懒懒开了腔:“小哥,我来帮你吧。”
张起灵闻言停了刀,抬头看了他一眼,只道了句“不用”便继续低头做事去了。
得,人家瓶崽不领情,他还在这杵着瞎操什么心?
吴邪也就收了目光,晃晃悠悠回到自己的小屋里,随便抓了本书看了起来。
那是本古诗注解,懒懒散散,有一搭没一搭地看了会,吴邪就看到了一句话
“知君仙骨无寒暑,千载相逢犹旦暮”
切。
吴邪心里直哼哼,回头又透过窗子瞅了眼厨房,张起灵手脚一向快,这会似乎正将食材下锅翻炒。
那些食材都是就地取材,那样新鲜,小哥手艺也不差,想来自己的鼻子要是没坏,闻到那味儿怕是肚子里的馋虫怕是都得被勾出来,压根没法在这坐着不动如山。他乱七八糟地想着。
吴邪的嗅觉原是顶好的。当年他爷爷吴老狗靠鼻子闻土识墓,遗传力量强大,到了他这儿又能差到哪?
吴邪还记着十年前他与那闷油瓶子初见。他为了三叔电话里的龙脊背,连闯了几个红灯,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没得着古刀,也只得了和他的一面之缘。一步之遥,擦肩而过,来不及吴邪记下这沉默的黑发青年的眉眼。他进了三叔的店,闻见三叔为了待客倒上的清茶的气息,是他最爱的雨前龙井,沁人心脾的香,他觉得那就像刚刚照面的那个人,清冷又神秘。

(瓶邪)嗅觉


后来他与张起灵相识相知相扶持,他愈发觉得这闷小哥就是他最喜欢的那杯茶。用清冷包裹着温柔,带着温热的气息,暖到了他骨子里,熨帖到了他心坎里。彼时吴小三爷尚懵懵懂懂,称得上不知情为何物只觉着墓里凶险,神鬼四伏,人心难测,可有这闷油瓶子在身侧,心里总是多了分安定释然,连带着胖子说的笑话都有趣。
他们一起访了七星鲁王宫,探了西沙海底墓,闹了云顶天宫,闯了新月饭店。吴邪知这世上有鬼,却不信世上有神。可无论他在何处,张起灵总能救他于危难,他只见麒麟踏火而来,一言一行,成了他心中神佛的样子。
然而上天不仁,它将他的神送至他身边,便也要他亲眼见自己的神被摧毁。
雨林里,吴邪嗅着空气里潮湿的腥甜,尚未从三叔身份反转的震惊中缓过神来,转眼就看见他的神灵在他身边崩溃嘶吼,看着他如同深海的眼中翻起痛苦的滔天巨浪,看着张起灵终归于茫然空洞与平静。
巴乃的湖底,铁器的冷香染了血气,夹杂着不详。吴邪眼看着张起灵满身伤痕,却还在力竭前对他一笑,那真是春风如沐。但那一句“幸好,我没有害死你”却成了吴邪经年的噩梦。

(瓶邪)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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