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篇）(10)

“但也不能放着我们的部队不管。”
上尉像是想要甩掉什么东西一样摇摇头。“检查弹药，准备突入。”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自相矛盾，既像是催促着自己不要吞吞吐吐地发令，又像是尽力控制着自己的颤抖。
“……就该把这小子早几天送到奥马哈，让她在那该死的血海里喂鱼！我保证她没办法活着见到地狱。”
卡帕恨恨地啐出一句狠话，拿着枪调转方向向村子里走去。
我们一行人无言地跟上。
小镇的建筑出人意料的复杂，像是迷宫一般，我们在里面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伐。雨点砸在破碎的砖瓦和木质的横梁上，敲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远处传来零星的枪声，似乎离我们越来越近。
春日像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般蹲下，转向一面长长的墙壁。我们吃了一惊，迅速散开面对着那堵墙。雨点仍然哗啦啦地奏响着恼人的混音。
“雷霆！”
无人应答。
“雷霆！不回答我们要开枪了！”
霍华德朝着那堵墙的后面大喊。
只有雨点的声音。

“轰！”
突然响起爆炸声，距离近得没有任何时间准备。巨大的烟尘冲我们扑过来，那面墙垮掉了！紧接而来的是与之前越来越微弱的枪声一模一样的声音，就在我耳边炸响。
“隐蔽！”
“隐蔽！”
上尉和霍华德同时大喊起来。我们赶紧寻找掩体。春日就近贴在残缺的墙后，朝比奈学姐，长门和古泉已经躲在一堆碎砾后面紧紧贴着。
其他人也纷纷找到了掩体——除了杰克和梅萨。杰克被手雷的弹片击中，他倒在地上不住地咳着血，似乎想要发出声音，手指一直在微弱地抖动着，像是想要重新拿起武器；梅萨则被子弹撕开了肚子，他的内脏就这样掉在身边，被雨水冲淡了血色。
“该死！”韦恩想要冲出掩体，被卡帕一把抓了回来。
“你要干什么！”
“他们中弹了！”
“他俩中了一百枪！你想过去当活靶子吗？你倒下了怎么办？”一旁的朝比奈学姐正用剧烈颤抖的双手从包里拿出医用剪刀。
春日贴在墙上，从被炸掉的缺口伸出冲锋枪，猛烈地一顿扫射。墙外的枪声瞬间小了不少。韦恩一个箭步冲到了梅萨的身边，蹲下来想要缝起那道伤口。朝比奈学姐几乎是跌到梅萨的身边，颤抖着在伤口上撒上像是磺胺粉一样的东西。古泉弯下腰来到墙边，架好机枪，开始往外射击，长门则趴在碎砾上，间歇地扣动着扳机。我和上尉一起向外扔着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