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篇）(6)

“看来每个新兵都会像你一样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而我现在只想现在立刻返回逃离这个鬼地方。”
“好了，雷恩，这是军令，我们就得服从。”一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大兵照着嘴巴灌了一大口水。
“军令？就蠢得离谱！还是说，霍华德，你和上尉呆的时间久了，已经对这种和谋杀没有区别的命令习惯了？”
“得了吧，雷恩。”旁边另一个士兵笑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犹他上校和汉克斯上尉的关系。”
“哦，卡帕，真庆幸现在上尉不在旁边，否则你又要被安排一顿了。”
“难道不是吗？噢，同一批进入部队的战友，刚开始情同手足，后来却因为对这场战争有着不同的理念而分道扬镳。一人渐渐被孤立，一人却平步青云，然后利用职权向另一个人一直发布谋杀令，那个人却总是一次又一次从尸体堆里面爬出来。”
卡帕举起手中的水壶，“嘿，你说要是把这个情节拍成电影的话，咱几个能当主演吗？”
“能，你还能一炮走红，然后成为整个芝加哥都为你倾倒的大角色。但在那之前，你得确定自己不会变成炮灰！”擦了擦嘴唇的霍华德嘴角止不住地往上扬。

“嘿，霍华德，我说你，跟着上尉这么多年，难道上尉一点抱怨都没有？比如说，‘好歹要给我足够的靠谱的人来完成任务’。上次在艾格里斯掩护大部队撤退，我们硬是用一个排的兵力完成了应该交给一个营的任务。”雷恩挪揄着霍华德，一脸坏笑地盯着他。
“在犹他看来那可是一次了不起的成就！可以让你的身上多别几个徽章，然后国旗盖会得更加不平整那种！”卡帕也笑起来。
“哦，当然有过抱怨。”霍华德拧紧水壶的盖子，“他经常抱怨，‘是的长官，这是一项光荣的任务，我十分清楚他拥有的重大意义，我将全力以赴去完成任务，奋力拼杀保护我的下属。当然，如果能用雷恩的性命换来任务的成功，我会毫不犹豫选择成交。’”
“那些人只会考虑要歼灭多少敌人，冲他们抱怨是没用的。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帮他们在车上多焊几块挡子弹的钢板！只要那车子还能跑起来的话，尤其是逃命的时候！”
“‘军人不问缘由，只求为国牺牲’。是这么说的吧！所以赶紧把那些抱怨全部收起来！你，你，还有你！”雷恩用手指着其余的人，然后自顾自地拍手大笑起来，笑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