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杯决赛文】逸仙的2008(5)
在这之后的三个月里,逸仙思考了很多。她家里还有台十二寸的小彩电,虽然时有故障但还勉强能用。每天看着有关地震的转播,那一道道众志成城、英勇救灾的身影逐渐占据了她的眼球,在余震中负重前行的“工农红军”,那些瓦砾之下不曾言弃的东煌人民,这些场景令她痛哭流涕,只因她回想起七十年前的江阴。几天后,逸仙把那两张宣纸裱在了墙上————一张写满“陈先生”,另一张写满“南京”,每每读起,悲痛剜心。有时候夜里睡不着觉,逸仙边弄散自己的头发,边张牙舞爪地指着镜子:“你对得起东煌么?你对得起东煌么?!”猫头洋的血腥味还在她胃里翻腾,惊涛骇浪中将炮口对准的逸仙更是让她作呕。七十年前她无怨无悔,七十年后却怀疑自己。六月到了,逸仙第一次换下那身旗袍,她穿上了寻常人家的衣服,像个普通游人登上了台北101,在那擎天大厦的至高处她俯瞰夕阳下的岛屿山河,心里想的却是玄武湖畔紫金山和陈先生的身影。
她知道自己该回家了,逸仙是非回家不可了。
逸仙心系南京,可她对北京一直没什么好感,也许是紫禁城紧闭的门扉令她胆寒,又或是生在江南的她对边塞之地带着天然的蔑视。在军部的前四十年里,逸仙听人谈论最多的就是如何攻入北京,而她就是这一系列行动中最重要的战略武器。“奥运会”这个词逸仙模糊记着“马先生”在田径队里和她提过,他还说“东煌积弱,要改革也得从提升身体素质做起。”八月的眷村笼罩在沸腾的空气里,那些个耄耋之年的老兵似乎找回了当年在战场上热血报国的感觉,他们戴着“东煌台北”的帽子、干瘦的手臂挥舞着青天白日小旗,口中亦唱着“毋自暴自弃,毋故步自封,光我民族,促进大同。”逸仙出门去,感觉匆匆走过的人们都挺起了胸膛,村口的老嬷拉住她的手,喜形于色同她说:“我孙子告诉我那啥凹晕会呀,可是头一回在咱东煌办!了不起,了不起!”“高兴什么,东煌是东煌,我们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