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溯(8)

他向现实屈服了，又好像是向它妥协了。
切换成肖瑾视角
说真的，我也不知道这么一个孩子会向现实妥协。可能是因为肖纶的原因，也带着一点点肖裕的元素，我觉得这个年纪的男孩子都应该即使乞讨也不愿甘于人下。
我知道他其实挺可怜的，我会在对他做过伤害的事之后反悔。他那种善良，自卑，对世界的温柔，是我没有的。但当我看见他那张酷似母亲的脸，再想想他做的那些破事，就忍不住想教训他。
在柳阙与肖裕私奔的时候，舒在宁溯身上安了窃听器，我们两个干过不少这样的缺德事，但没有一个像他这么惨的。
缺钱缺到连吃饭的钱都没有 ; 又累又冷的他蜷缩在被子里 ; 时而被一闪而过的亮光吓醒 ; 面试过的公司都拒绝，甚至有的直接打出去，他依旧没办法放弃 ; 缺德的父亲 ; 房东嘲笑似的言语 ; 半夜时常做梦梦到柳阙然后哭着醒来……
每次听见这些我总是觉得对不起他，我知道我是他哥哥，我应该在他孤独，悲伤时至少带给他一点爱。但我没有，我确实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责任，我把温柔给了身边的人，肖瑾，叶舒，甚至而言是肖裕，可我独独忘了那个本该跟我有千丝万缕关系的人。

“……瑾？”叶舒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后面。
“怎么了？”我回头。
“……宁溯，他，好像情绪不稳定。”叶舒颇为担心。
“情绪不稳定？他应该进行催眠了才对呀。”
“催眠后情绪不稳定，我没有做这方面的准备。而且……”
“而且？”
“而且好像不成功……现在只能强制唤醒……”
“……算了，这件事之后再试……”
“好。”
病房
宁溯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抱歉，是我没有准备。”叶舒颇为在意，看着他叹气。
“没事……还是要怪……”
“……”
谈话短暂，我们没有多少话可讲。彼此都清楚，我们谁也对不起宁溯。
切回上帝视角
“唔……好亮……”宁溯轻轻睁开了眼。他第一反应不是用药的痛楚和情绪不稳定带来的头昏，而是病床前那两个依靠在一起陪着他的夫夫。
宁溯看着闭眼浅眠的他们，又微愣了愣，眼泪“歘（chua）拉”一下就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