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溯(10)

宁溯奔波于学校，工作的地方和他医院之间。他白天上学，放学后去打工，大概八九点回来照顾柳阙，在他身边陪床，一直到明天早上。他节假日也不休息，呆在柳阙身边看着他。不去应酬，当然，也没人愿意与他应酬。虽然一直有攒钱，但医药费太贵，光靠他的工资负担不起，因此肖瑾也时常帮帮他们。
但肖瑾也搞不明白，为什么宁溯要用自己宝贵的大学时间去照顾一个很久以前就放弃了他的人。
柳阙三天两头闹，宁溯不得不回去。虽然他课业不错，考试也前端，但顶不起这样翘课，教授已经苦口婆心说了几次了。
奇怪的是，柳阙给他添了这么多麻烦，他却一点儿也不怪他，反而有一种被人依赖的责任感。二人的感情已经难以言说，谁也不愿提，谁也心知肚明。
就这样，熬到了夏天。宁溯毕业了。
就在宁溯想着终于能放下学业一心一意照顾柳阙时，坏消息来了。
柳阙死了。
死的时间近乎是宁溯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刻。

其实二人都知道柳阙迟早会死，但谁也不知道来的这么快。
“柳阙先生让我给您捎一句话，”负责他的医生说到，“他感谢你的付出，并为自己感到幸运，他希望您与他来世再做夫妻。”
“来世再再夫妻？摊上你算我倒霉。”宁溯似乎柳阙还在这里似的，顶了一句。随即意识到他已经死了，陷入了沉默。
“……他的葬礼您要参加吗？”医生礼貌性的问了问。
“去？”宁溯只是重复了一遍，已经做不出来实质性的回答了。
最后还是去了。
柳阙的葬礼只有寥寥数人，他的亲戚偏多，但没有一个是对他的死感到惋惜的，差点在他的葬礼上开party。
宁溯从早上呆在他的骨灰边呆到晚上，他第一次没有感到害怕。后来肖瑾把他拽回家，让宁溯在他们夫妻俩的怀抱中稍微感受到一点人性的温暖。
终于，他哭了，在哥哥的安慰下哭了一个晚上，近乎没有睡觉。他一闭眼，就会想到柳阙那温柔的笑，但他再也看不见活灵活现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