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终）(4)

伊枫奈言似乎觉得这样不太得体，右手捂着胸口的伤口想要站起来，但失去知觉的双脚却无法支撑，只能让自己的好友看着面前自己的狼狈模样了。
“伊枫奈言，你等等，我立即命令我的士兵去叫医疗兵过来。”赫拉格立即转身，但却被伊枫奈言用尽嘶哑的力气大声叫住，与此同时又吐出一口鲜血，牙齿带着血迹。
“别，我的朋友，别离开我，我即将死去了，我也必须要死去了.....”伊枫奈言声音越来越小，眼帘接近闭合一般像死亡一样遮蔽着他的双眼，他的手如同受到受到刺骨寒冷一般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被褐色香囊包裹的瓶装物品，想递给赫拉格，但却没有力气站起来，赫拉格右手接过了，打开一看是一瓶白瓷装的清酒：“赫拉格，我知道这一次和你见面.....”他声音越来越小：“所以特意带了这个.....还好刚才激烈的搏杀和坠毁时没有损坏....”
“你居然还记得.....”赫拉格口含着杯口一饮完，然后随手丢在一旁的桌上，任由它滚落下摔碎：“难怪你酒量不行，原来你们国家的酒清淡得跟水一样。”赫拉格如此评价，而伊枫奈言微笑不语

“我兑现了承诺，换你了.....”伊枫奈言微小虚弱的声音近乎哀求，赫拉格得蹲下来靠近他的身边才能听见。
“别说那么多，等你到战地的医院，成为俘虏后，你想抱怨或者聊天我都可以抽空陪你。”赫拉格想把他背起来，但又害怕自己走动时又让他的伤口流出更多的血，而自己身边却没有任何工具能临时处理贯穿伤，这让赫拉格觉得自己在诊所跟在林克德里曼先生身边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学到。
“听我说，先听我说完......”伊枫奈言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他捂着的胸口依然血流不止，他的手无力地抓住赫拉格的衣襟，想要在临死前将所有重要的事情告诉赫拉格，他确信自己真的要死了：“赫拉格，我唯一的朋友，也是我现在唯一能拜托的人，请帮帮我，你一定要答应我.....”
“好吧，我答应你。”赫拉格皱着眉头听着：“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伊枫奈言告诉赫拉格，两人陷入了一场东国和卡希米高层某些政权不谋而合的阴谋中，让赫拉格一定要提高警惕，敌人就藏在自己的国家；赫拉格点了点头，问伊枫奈言对象是哪些人，但伊枫奈言并没有回答，他不想报仇，理由是他杀的人够多了，他想让赫拉格帮自己另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自己的女儿，他有一个接七岁的女儿，现在随着自己一起卷入了东国权力的内部斗争中，她不应该遭受这些东西，说完，他拿出一块金色的怀表，颤抖的手被赫拉格握住，怀表的盖子打开，盖子的背面是她女儿的照片，东国的女孩，乌黑色的秀发，五官和脸庞很像父亲，眼神柔和带着天真烂漫，请你保护他......赫拉格没法拒绝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他点了点头，伊枫奈言再一次微笑，身体逐渐冰冷，雨水不停地从受损飞艇的空隙间低落，他手伸向手边的刀，用最后的力气握住刀鞘将它按在赫拉格的胸前，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直到赫拉格握住时才松开，连带着那一块怀表的一切交给了最信任的人，然后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