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未来(10)

“你说什么！果然是你吗！你这个……你可知道你做的那些……你这个罪大恶极、罄竹难书的...疯子！”潘槐寔愤怒地冲上前去，想抓住那个人的衣领，那道身影却在一瞬间模糊了。
“疯子...么？或许我的确是疯了，但是你、你们有什么资格评价我？有谁像我一般，从创世纪以来就被死之国度拒之门外？有谁像我一样，一次又一次试图改变无可改变的结局而变得遍体鳞伤，被人类自己那狭隘而可怜的真理之名推上火刑架？永不褪色的记忆，带来的只有对未来的绝望。在你们看来，我疯狂、我扭曲，然而可笑的是你们永远不曾达到过我的境地，你们的标准，你们的律条，都只不过是闭锁自己狭隘的框架罢了。你们企图用你们的范式标准来评判我的行为，我也不需要寻求你们的认可。
“谁才通晓这真正的‘真理’？谁才明白那事象背后的本质？谁才是形而上的裁判者？那种事无关紧要，而且我也知道永远得不到解答。我狂妄、我自大，但是我只会阐述事实上发生的事实。永不发生的悖论、虚无缥缈的物自体、自我满足的想象，于我而言早已是被舍弃的幻想。我渴望有一天能够有人能够证伪我的想法，告诉我未来是能够改变的。

“但是已经太久了，太久了，久到已经分不清过去与未来，久到人之身心皆已腐朽，久到模糊了生死的界限，依旧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借由既定的原子运动轨迹来让我那虚假的意识寄托于虚空之中，仿佛未曾活过一般无法死去。明明只是一堆没有心跳的呈现着特殊轨迹的运动粒子组合物，明明只是无血无泪的机械决定的非生非死的微粒集合体，却兀自希望着实现自我的终结，难道不是可笑的吗？我受够了，就在今天，就在今天，一切都将会结束了。两个临终的人的对话，就先到此结束吧。”
话音落下，潘槐寔的眼前再度回归漆黑一片。
先知与无知
我看着眼前呆立着的白发女子，血红色的液体从刀尖低落，在这片空白的世界莫名地回响着。我明白的，唯有在注视着这个人的时候，我那早已腐朽的人之心才会涌出些许黑暗而恶臭的污流，去滋润那情感早已干枯的心田。光明磊落的所谓高尚也好，丑陋阴暗的所谓卑鄙也罢，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只是能有事物能滋润我早已腐朽的人之心，唤醒的情感究竟是什么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