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2 贝尔法斯特所停泊的夜晚(6)

我渐渐不再会为大凤对我房间的添砖加瓦有所知觉，因为这种经历在记忆中开始陈旧，赤城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房间的。由于那日午后我在赤城的脸颊上看见了之前大凤的那种笑容，所以赤城推门而入时我并未感到惊讶。
赤城的行动路线本来应该与大凤无异，可惜灵敏的嗅觉使她的猛吸不能如期进行，她抬起了埋在床单里的脑袋朝坐在茶几旁的我望了一眼，又迅速扭回头去皱了皱眉头。赤城的目光再次向我这边投来时，我的存在已经如夜光一样缥缈，只有两种熟悉的物件进入了赤城的视野，我的东西自然不用说，大凤的东西竟也理所当然地堆放于此。
赤城没有即刻向我质问，她只是垂下头去自打自地冷笑了几声，随后才抬头将不可描述的笑容送到了我的眼前。那时夜色的到来正使我沉浸在对河流的思念之中，也就无法及时回应眼前赤城的笑容。
或许正因如此，无声的几秒流逝后，我听见自己与床榻同时发出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嚷。随后一切本该到来的质问全部降临了，从那时开始，我便无法再对自己的躯体负责，我像一片河中漂流的蒲苇，任凭赤城对我的身体发出指挥，我也无从再去回忆河流。赤城肆无忌惮的笑声与折磨使我六神无主，尽管那天我什么都答应了，但我其实什么都还未明白过来。

在赤城号航母中度过了仿佛有几十年漫长的一夜摇晃之后，月光像河流一样在屋内流淌，夜晚的离去并没有带走昨夜的遭遇，虽然清晨准时响起的敲门声立即为昨夜的记忆披上了一件陌生如梦的外衣，但贝法进门后尴尬的表情提醒了我一切印象都并非梦境。
我尊重夜晚的遗产与清晨的发掘，也就没有表现出慌乱不安的神态，我像接受河水平静的流淌一样，接受贝法向床沿走近。
贝法露出往常那种令我安心的微笑，她轻声问道：“昨夜睡得好吗？指挥官？”
“像是做了一场梦。”我坐起身来答到。
“指挥官，虽然您时常做梦，但是您没有梦想。”微笑依旧凝固在贝法的脸颊上，但她的声音里一片失望的落叶正在飘荡。
……
当我匆忙赶路，路程似乎永远遥远，当我享受行走，旅途便又格外短暂。还未忆完我与各种笑容的过往，宿舍铁门的影子已经停在了我们的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