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果陀】fall in love(2)

手背上痒痒的，一朵洁白而脆弱的小雏菊颤颤巍巍地蹭着苍白的皮肤落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凝视那可怜的小花几秒钟，终于叹了一口气抿着嘴唇捡起来。
真是幼稚。陀思妥耶夫斯基将这朵小雏菊捏在手里转了两圈，另一只空闲的手便撑着下巴，食指在颧骨斜后方，耳朵前面，轻轻敲打着。很罕见的，他居然停止了工作，只为了这一枝小小的花。
尽管这娇嫩的生命没能存活太久。
陀思妥耶夫斯基当然知道这是谁送的。那天计划结束后正惬意地休憩时，忽然出现的天使先生，身为天使却向恶魔表达了亲近之意的天使先生。
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没有料到的，因为他从未见过这不同寻常的天使。以至于在他出现的那一瞬已经条件反射地施咒。但那位天使对他行了个礼，如同对待他们所亲近的人类一般，向他行了个规规矩矩的礼。他踏过人类污秽的腥臭血液走来，坐在他身旁肮脏破旧不堪的长椅上，洁白的披风沾上恶心的秽物。
“我叫作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先生，我是否有幸得知您的尊名？”
他微微欠身，含着笑询问到。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果戈里没有问他为什么要策划这场战争，也许他多少也料到了理由不外乎复仇，野心或好玩，事实上他并不关心这些。他是来与一个吸引人的灵魂交朋友的，而不是来讨伐恶人的。
他们仅仅简单地交换了基本信息。
他们交谈时目光始终落在对方眼中。这出于礼貌，而果戈里也不打算隐藏自己眼底炽热的情感，那是一种热情，混乱的眼神，向往与占有欲以及爱意的揉杂在一起。几乎就是非常直白地说“我被您吸引住了”或者“我爱你”这样的话，全看陀思妥耶夫斯基想怎样去理解。
月光代替了疯狂的人们的火把照亮了空旷的教堂，一地粉碎的玻璃，看不出用处的断折的木头，扭曲的尸体以怪异的姿势躺在地上散发腐烂的恶臭。仅有的他们二位沐浴着月光交谈。
恶魔似乎就是以害人为乐的残忍野兽。至少绝大多数人都这么想。
他们渴望上天堂而恐惧地狱，耽于享乐却向往清净的圣地。
生于天堂的果戈里却很不以为然。
“父是严苛的，他不许我们做出一点有违圣洁的事来。”果戈里说着这种话手里毫不留情地扯断野花细嫩的茎编进花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