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我们仨 #仲夏逸话#(10)

“巴别塔不能倒下。”博士的双眼似乎清澈了一些，他欲言又止地望着特蕾西娅。
“但我可以。”
特蕾西娅笑了。卡兹戴尔的天空阴云密布，她的眼中满是悲悯的星光。
“我们的理想是正确的，巴别塔可以为萨卡兹带来家园，只是特雷西斯站在了我们对面，我们还战胜不了他，我们还有很多战胜不了的东西。为了理想，我不能投降；为了未来，我们必须妥协。巴别塔的领袖不必是我，只要巴别塔还在，这份理想就可以延续下去。”
“巴别塔不能失去你。”
“我也是感染者，博士，我比你想象中更加虚弱。特蕾西娅迟早会死去，而特雷西斯的真正力量还没有露出哪怕冰山一角……是我过于天真，他比我更像个国王。”
“我们还没有输，战局现在对我们有利，特雷西斯的军队再强大，也尚且在我们的势力范围之外，只要进入持续的防卫阻击，我们就能拖垮他，只要再坚持一会儿——”
博士突然不再继续。他看见了特蕾西娅那双悲伤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希望和力量的眼睛，那双温柔得可以容下整个卡兹戴尔的眼睛，如今充满了愧疚、疼痛和忧郁。

“你刚才说，拖垮特雷西斯，是吗？”
“……是。”
“博士，回答我，你昨晚睡了几个小时。”
“......三个小时。”
“凯尔希告诉我了，整整十四天，你根本没有休息。”
“......我没有问题，殿下。”
“博士，一直以来，您都是卡兹戴尔的恩人。”
“殿下，那只是一封信而已，您需要休息，我会布置好一切防御工事。”
“是我的天真让你们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我许诺的家园变成了墓地，我祝福的战士们走向死亡。”
“殿下，巴别塔还没有倒，请相信我和凯尔希。”
“你们相信我，我却害了你们。”
“殿下！”
博士撤下了面罩，他的面容消瘦而苍白，但目光无比灼热。
“我们确实付出了很多代价，比起那些死在前线的人，我的一点休息时间根本不值一提。在这片吃人的大地上，作为萨卡兹、作为感染者，活着有时都是一种奢求，拥有一个没有战乱家园更是天方夜谭。但我们都义无反顾地前进着，哪怕自己无法亲身到达，哪怕可能前功尽弃。这已是我们所有人的理想。我们相信的不只是萨卡兹皇族特蕾西娅，我们相信的是自己可以创造您描述给我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