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我们仨 #仲夏逸话#(11)

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喑哑，但特蕾西娅能感受到，那是他尽力嘶吼出来的声音。他的面容苍老而疲惫，但那双真诚的眼睛，一如当年那位风尘仆仆的学者。
特蕾西娅的眼角闪烁着，但她没有流泪。
“诺亚，答应我一个请求。”
“殿下......”
“叫我特蕾西娅。”
“……好的，特蕾西娅。”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巴别塔陷入了内乱，请保护好凯尔希，她比你脆弱，不要让她变成众矢之的。”
“到那时也许我自身都......”博士喃喃自语，又恍然地抬起头来，他站直身子，脸上没有一丝犹豫。
“我向您保证，一定保护好凯尔希和巴别塔，萨卡兹的理想一定会延续下去，无论黑夜多么漫长，卡兹戴尔必将迎来黎明。”
“谢谢......对不起......请原谅我。”
“殿下没有错，凯尔希也没有错。事到如今，我不在乎多一个罪名。”
罪臣绅士地张开双臂，女皇轻轻地靠在他瘦弱而挺拔的胸膛上，除了他的衣襟，谁也没有看见她的眼泪。
三 恶灵与教女

“慈悲的皇女特蕾西娅被突袭，殒命于罗德岛议长室。”
“忠诚的凯尔希勋爵怒发冲冠，释放怪物血洗敌军。”
“失格的战略总指挥至今没有露面，可能已经畏罪潜逃。”
“昔日的萨卡兹导师嗜杀成性，早已背弃鸽派的皇女。”
“巴别塔的恶灵游荡于卡兹戴尔，为萨卡兹带来死亡。”
流言四起。人们在惶恐之余谈论着，有的咬牙切齿，有的扼腕喟叹，有的疑神疑鬼，有的推波助澜。唯一纯洁无暇的萨卡兹领袖倒下了，那些潜藏在表面之下的污垢便堂而皇之地走上了台面。
前线军队就地解散，变成当地的佣兵团体，或者向特雷西斯倒戈——倒也避免了许多流血冲突。若抛开那些为了特蕾西娅复仇的少数孤狼，卡兹戴尔甚至变得有些……和平。
这样的败局，特蕾西娅殿下或许还能接受。特雷西斯并没有追击群龙无首的巴别塔，罗德岛本舰撤到了卡兹戴尔边境——或许这是那位暴君对妹妹的最后一点体谅，又或许他根本没把失去特蕾西娅的巴别塔放在眼里。
原本归属巴别塔的萨卡兹们陷入了情绪的沼泽。他们为温柔的特雷西娅皇女而悲伤，为浴血的凯尔希勋爵而感怀，为昔日鼎盛的巴别塔而惋惜。而所有的仇恨，都归于两个人。一个是杀害胞妹的暴君，一个是背叛领袖的恶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