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我们仨 #仲夏逸话#(9)

“我……等等……抱歉，殿下。”博士隔着兜帽掐住自己的眉心，移开视线，麻木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痛苦，“我失言了，请殿下不要放在心上。下午还要准备剿灭行动的规划，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博士。”
“请吩咐，殿下。”
“陪我一会儿。”
“时间紧迫，前线的剿灭……”
“特雷斯西给我送信了。”
房间里猛地陷入死寂，只剩下窗外风沙撞击厚玻璃的遥远声音。
“……这不可能。”博士喃喃地打破沉默。
“之前死在议长室门口的萨卡兹同胞，就是特雷西斯的信使。”
“他知道如何潜入罗德岛，他知道议长室的廊道和房间，他甚至知道什么时候凯尔希不在我身侧。兄长他都知道。”
特蕾西娅的声音干净而释然，像是一声有韵律的叹息。
“……信的内容。”
“他劝我放弃。”
“为什么不——”
“你想问我为什么瞒着凯尔希，对吧？”特蕾西娅打断了博士，她的笑容平和而惨淡。
“博士，你说如果告诉了她，她会怎么样？” 起身，朝着会议室的玻璃幕墙走去。

“她会保护好您——盘查，戒严，清洗，军队回撤中央，巩固城防工事。”
“她会害怕。”
特蕾西娅把手掌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墙外的风沙前仆后继地冲刷着墙面，特蕾西娅仿佛能听见，但又触不可及。
“她比你更害怕失去，她害怕我死。”
“……殿下的意思是？”博士昂起头来，似乎料到了什么。
“我不是在责备你，博士，你对我的保护不亚于凯尔希。只是，在她眼里，我是被卡兹戴尔拥护的女王，在你眼里，我是棋盘上被保护的‘女皇’。所以，我说服不了她，但我相信你可以理解。”
特蕾西娅转过头来，她的话语依旧温柔，眼神依旧坦然，只是一切都变得无力。
“特雷西斯想要的不是卡兹戴尔，而是正统的王位。他想要的不只是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他看得更远——现在看来，他和你很像，博士。”
“……”
“如果凯尔希知道了今天的事，巴别塔会陷入无限的猜忌和内乱之中，佣兵和干员们会产生无法消除的隔阂，巴别塔内部本身就有外来势力的影子，也许凯尔希真的可以揪出所有的异己，但巴别塔会变成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