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虫】边缘 43(3)

根本不需要考虑，我点了点头。
托尼告诉我卡罗尔说她不愿意被托尼看见她现在这副样子，所以更希望我一个人去。
我……
即便现在我已经……呼……我还是没有办法摆脱当时的阴影。
卡罗尔躺在阴影的背面，将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方。比邻死亡，更可怕的是黑暗与孤独，也许因为它们与死亡有几分相像。我不知道等待死亡的旅程是怎样一种经历，我只知道面对那个样子的卡罗尔，我甚至没有办法扯出一个牵强的微笑，我试图想让卡罗尔相信，我们会守在她的身边，不会离开，她不会感到寂寞，但在看到她的一刹那，我却哭的非常厉害，泪水不断的从我的脸上滑落，我能听见泪滴落在沙漠中，瞬间在恐怖艳阳下被灼干的声音，我没有勇气再抬起头来看卡罗尔第二眼。
我说对不起。
她却问我是不是很可怕。
我记得我是在点头，还是摇头？
因为我走到她身边坐下，抱住膝盖继续保持着哭泣，随后卡罗尔问我，难道我希望宝贵的时间都用在哭泣上吗？我理所当然地摇头，对视上卡罗尔的眼睛，我希望她继续说下去，在这样的时刻，在最后的瞬间，她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要传达给我们。

卡罗尔的身体正在逐渐趋于腐烂，我能闻到空气中清晰而分明的腐臭味，我能看到她脸上诡异的斑点，我甚至清楚，她在转向非人化的一种……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另一位彼得总是显得成熟而理智，我曾经非常羡慕他。而现在，如果可以的话，我迫切地希望这样的成长不要发生在我的身上。
卡罗尔说她和托尼说了其他的事情，她只有一件事情想要问我，我本能地感受到紧张，也知道时间不多，我必须克制住所有无用的情感，专心致志地听卡罗尔说完。
她问我。
“你和谁，或者什么东西，是否达成过某种交易？”
确切来说，我不知道卡罗尔在说什么，但脑子里意外浮现出来自己的脸，或者说是另一个彼得，我确定他不会有事情隐瞒我，除非是他也遗忘掉，或者是根本不知道。
但我也完全不明白卡罗尔为什么会这么问，所以只能在她的注目下摇了摇头。
她似乎看出来我想问什么，提前摇了摇头，她让我回去找托尼，希望在最后的时刻，她能够自己一个人保持着足够的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