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飒/飒十】少年青衣(20)

里面的人默了半刻，像正在下决心似的，搬开掩住墙缝的几块砖，从里面挤了出来。
“蹭一脸墙灰……擦擦。”十爷笑出来，掏出一块手绢，看着飒这哪里像那天那个台上亭亭玉立的贵妃。
他们避开人，飒带他往戏班后面的荒山方向走，告诉他那是他们集合吊嗓子的地方，小时候就练开嗓，对着易水寒天，使尽力气唱，而且要唱对。唱不对就到唱对了为止。像现在初春时候，运气不好一个个都要喝饱一肚子冷风。
“给你带了点东西。”十爷从身上掏出个小包袱，打开看原来全是蜜合糕。飒一下就看得有点傻，然后愣愣地看着十爷，后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溜出去买的，今天带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就提前给你留礼物了啊。”十爷说的时候不看飒，飒却收好了东西，睁着亮亮的眼看他。
“谢谢你，阿十……”
“这又没有什么。你也好歹多吃一点吧，那么小的墙缝都能钻出来。”
“我唱旦啊，不能长太壮了。”
……那也太可怜了。十爷暗想。可是那样确实很好看，想起来时总会心脏直跳。
“可我……没有什么能给你的。”飒忽然有点失落。

“我又不要你的什么。”
“……”
这样说是不是也不太好？十爷看飒不说话，拉拉他：“别不开心。”
“……”
十爷忽然想到自己说的真蠢。哪有叫人开心人就会开心的。
“你要去哪里啊？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不知道，军校不在本地，或许我毕业就会回来了。”
“毕业是什么意思？”
“就是像你一样，学成了。”
“啊，那很好啊。学艺很重要……你还是好好去吧。”
“我会回来的。真的。”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还有跑掉的小影子，我再也没见过他。”
十爷东想西想，那要不要那样对他讲呢？本来想等长大些，过几年再和他说这种话的。
“我……一定会来找你的。我有理由，你可以信我。”
“什么理由？”
“我……我……”
这怎么能说出口呢？简直害臊。十爷鼓足勇气，用全身力气扑过去抱他，结果一起摔在草垛上；他感觉自己牙还磕了一下，结果发现对方也是一脸吃痛的表情。反应过来时，原来亲也亲了，而且解释清楚了刚刚嘴上陌生又分明的柔软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