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墨》·转(3)
荆云双手紧握,眼圈憋得通红。这里并不安全,他再次抱起白寄意,向深处走。
“放我下来,”白寄意挣扎着,“放我下来!”
“我出不去!”他的声音骤然放大,“白寄意,我们是搭档,天生一对。没有你,我出不去!我不想背着你的遗愿活一辈子,我不想每天醒来眼前俱是骸骨,我不想.....杀人不眨眼了,我累了,想和你一起走。我想我有结束自己生命的权利,请你,也尊重我。”
气氛凝滞。白寄意看着荆云的眼睛,湿漉漉的,刚结束一场宣誓。而荆云仍紧紧抱着白寄意,每一步都走得坚实、稳定,且义无反顾。
2.有时人们的期盼根本毫无道理,什么都会变的,或者事物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只是人们习惯将他们洗得更白,或抹得更黑。
盛宴第二天,大部分猎物被“清理”,剩下的则藏身更暗处。荆云和白寄意在猎场的东北角偶然发现一个岩洞,可能是前几次盛宴有人挖凿,企图逃跑。两人一个扶着另一个进入,在这里,他们遇到了一个人。
“是你?这几天如何,奶奶还好吗?”白寄意跛着脚,手扶岩壁,歪头看那女孩。
“别怕,当时你们走在道上,那物资是他给的。”荆云补充。他还留意到,眼前这人左手并无伤疤。
女孩在洞里缩成一团,面对突然进来的两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在说什么,眼神中仍是畏惧,只颤巍巍地回答:“哦,哦,那,那谢谢你们。”
看来这几天的经历非但没使她坚强,反而彻底吓破了胆子。白寄意暗暗叹息,轻声道:“我们救过你一次,这次也不会害你。我们离你远一些,就在这儿歇会儿,好吗?”
女孩犹豫了一阵,到最后小鸡啄米样的点头,更像是不敢拒绝。
荆云扶着白寄意坐下,替他查看了伤口。他们腿脚酸麻,没有食物,只喝水。女孩在一旁舔舔嘴唇——她连水也耗尽了,眼巴巴地看着,喉咙干涩难忍。两人见状将水壶递给她,女孩赶紧灌了两口,看得出来渴极了。
喝完水,女孩眼珠滴溜溜地转,发现两人都包扎着左手,谨慎地问:“你们,是猎物?”
“呵,不是的,”荆云故作轻松,“刀伤而已,有点吓人,你看吗?”
“不了不了,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捂着眼,又缩了回去,像只遭受侵袭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