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维格列尔马戏团(4)

我低头看了下表，十点半马上到了。
一班又一班的慢车交替，人越来越多，我跟随着人流走进大门。不出意料的，售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当我来到窗口前，那个小伙子对我说:“看吧，提前几分钟肯定没错。”
我对他笑了笑，赞同道:“是啊，人可真多。”人群渐渐地喧闹起来，缓缓进入马戏团的表演大厅。观众们按票的号码坐下，我旁边坐着一名男士，穿戴像是位商人，他右边有两位貌美的小姐，穿着非常漂亮的裙子，头发都是精心梳理过的。手里拿着羽毛扇子不停地扇着，帽子上的飘带被风吹得十分凌乱，在空中挥舞着。
她们在和商人抱怨着:“这里真的简陋，又闷又热真是够糟糕的。我们和妈妈一起去花田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来看那些又丑又笨的猴子杂耍？下次不要叫我们来了！”
商人轻声安慰着小姐们，过了一会，她们终于平息了些了。观众们都坐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提着箱子卖东西的小贩进来，四处走着，时不时向人们推荐他们的商品。在华尔街，卖东西的有两种:一种是卖土地商船和石油，他们一般都出现在通往各个国家的客轮上。另一种是卖香烟小吃为生，几乎遍布在城镇的每个角落，他们得不到警察的同意，只能在热闹的地方推销商品，但通常他们比那些富商都要受人们的欢迎。即便在我眼里，他们本质上都是拿东西换取钱财，并没有什么区别。

小贩们拎着空箱子欣喜地走了出去，表演也将要开始了。各种颜色的灯光随着十分欢快的音乐游走在舞台上，瞬间变得明亮起来。大红的幕布缓缓拉开，观众们兴奋得鼓掌欢呼，气氛一下子抬升了不少。
先出场的是好多只猴子。人们让它们穿上十分鲜艳的衣服，踩着独轮车，手里拿着彩环，排成排的绕舞台边缘一圈，俨然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舞台正中央，卧着一只老虎，旁边站着的人是它的驯兽师，手里拿着极长的一条鞭子，他摘下帽子，先对观众十分绅士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把帽子重新在头上戴好，右臂突然大幅度地摆动，鞭子随着力量被抡起来，随之甩在地上发出一声非常清脆但震耳的“啪”的一声。老虎应声站起，有两个穿着红蓝相间长裙的女人走了出来，脸上画着心形和方片图案，微笑着。她们拿着一个大铁环立在舞台中央，然后在上面涂上了不知道什么，然后拿出了打火机，铁环在接触火苗的那一瞬间就全部燃烧起来，还发出呼呼的响声。
观众们的情绪又高涨了起来，掌声和喊声此起彼伏，就像不会停下来。驯兽师看着观众如此兴奋，好像很满意似的笑着点了点头，好像达到了他的某些要求一样。
这时驯兽师转过身来，面对着老虎，又抡起了鞭子，在它面前又“啪”地抽向地面，老虎嘴里发出穿透力极强的低吼，头缓缓低下，后背弓起，露出尖锐的牙。只见它向后退了几步，当听到驯兽师第三次鞭子响起来的时候，突然向前冲过去，两只后腿用力向后一蹬便飞跃过火圈。观众们发出一阵惊呼，然后响起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