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维格列尔马戏团(3)

所以说，周六这天我一个人来到海维马戏团。非常不幸的是，这天的天气不太好。
说起海维马戏团，其实叫海维格列尔马戏团。是华尔街最受欢迎的一个，最近的人气又暴涨了起来。因为不久前来了位小丑演员，表演十分滑稽可笑，赢得无数好评。
我走进马戏团的大门，看见警卫室的老弗锡坐在窗前。呆愣着平视前方，双眼仿佛无法聚焦，他已经快六十岁了，那无法聚焦的眼睛十分混浊，就像蒙了一层雾一样。
我敲了敲警卫室的窗户：“嘿，老弗锡？”
他没有回话。我这才注意到老弗锡的那身警服破了很多，平时就挂在衣架上的帽子，今天也不翼而飞。老弗锡仍然坐着，我没法进入警卫室，唯一能断定他还有生命的，是那支被他攥在手里的笔――他一直在轻抚笔上的羽毛，自始至终。
我来到售票口，那是一个不到五平米的小屋子，外墙用金黄色的颜色厚厚的涂了一层，本来很明亮清新的颜色在这面墙上，硬生得让人感觉到一种窒息般的厚重感。而墙上孩子们肆意的图画，一个个图案叠加在一起，竟又中和了那种厚重。售票员是位我没见过的小伙子，无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

我说到：“看来今天生意不太好啊。”
他这才抬起头，回到：“哦，是啊，今天的确实有点糟糕，不过你可能是来早了，今天的第一场演出在十点半呢。”
我看了看表，现在刚好九点，街上人都很少。
“哦，那我在附近走走，再回来买票吧。”
小伙子提醒我说：“不过你最好还是提前几分钟来，票会抢的很快。”
我听完一笑，海维马戏团我来过很多次，这我当然知道，我问他：“我原来没在这里见过你，是刚来上班的吗？”
他说：“没错，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哦，没有了，谢谢了。”
“不客气。”
我回到那条熟悉的长椅在的地方，坐在那里望着灰色天空下的华尔街。耳边时不时传来狗吠的声音。
厚厚的云遮住天空，不漏一丝缝隙，空气逐渐湿润闷热起来，呼吸都仿佛变得沉重，街上来往行人的脚步都变得缓慢。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汽笛的声音，慢车缓缓停下，轮子与铁轨之间剐蹭发出一串尖锐的长鸣，由远及近。列车在马戏团大门旁停住，衣着各异的人们争先恐后地走了出来，都向海维马戏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