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无从开端的故事（第二章·其五）(2)

2023-05-29 来源:百合文库

你问我在哪里，离你多远，具体方向，恕我无法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我自己也不知道，完全回答不出。
现在的我处在一间狭小的房间里，正襟危坐在被白蚁蛀到快空的摇摇欲坠的木桌前，小心翼翼地写下这封信。唯一能使光线透进屋子的窗户在高我五个头左右的地方，我够不到它，就算站在桌子上，也看不太清屋外是什么模样。你尽可放心，我没有欺骗你，我绝对不会欺骗的人就是你。
希望看管不会打开这封信，否则我必须重新写过。
莫
元德四十七年二月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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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寄给你的信又被撕掉了，真是一群不近人情的家伙。我为何如此束手无策？只能干等在原地不可？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蹲在这狭小的角落暗自哭泣——
幸运的是，前不久把发的牢骚折成纸飞机从窗户那丢出去，第二天竟收到了回复。我不知道是谁丢进来的，那人说他没有办法帮我出来，并且笃定任何外界都无法帮到我，不过他说能替我去寄信，寄给必须寄到的谁手中。

如果他没有骗我，如果你还留在镇上，应该能够收到这封信……希望神能怜悯我，我所愿所求不过你能相信我，并且前来相见，仅此而已。
喂！快来！在你发现以前，我会想方设法留在原地等你。
莫
元德四十七年二月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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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他说寄件丢失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我简直快要哭出来。加上我忽然想起，上个月前好像梦见过你。那时你也在下落，我就在你身边，我们之间只相隔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但是你看不见我，在空中安然入睡。我多么害怕啊，于是不断对你大声喊叫“快醒醒”、“停下来！”，但是你没有听见，无论我怎么努力，你还在放任自身下坠。等我哭醒的时候，太阳已经离开了我的被窝。
……
现在的我满腔怒火、委屈至极，已经什么都不想管了。对你能否收到信这件事，已经不抱有任何期待了。甚至萌生了要不要就此放弃的念头——一旦率先有了这样念头的我，绝对也会被你放弃吧？这种抱怨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老实说我实在不确定到底哪天我的信才能成功送到你的手上，送到手的那封又是哪一封？从头到尾保持形象不是个明智的做法，因为压根做不到，我不可能在寄件失败那么多（其实也就两封）次以后依然每次写信都正襟危坐斟酌措辞。如果这封信意外送到了，也请不必介意，如你所见，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