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片鉴赏会”排挤的男孩(9)

他躲在珍禽馆附近的假山下，掏出漫画看了好久好久。直到太阳被连绵的青山吞没了一半，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橘黄头顶露在外边。动物园里的广播播报着闭馆通知，催促馆内的游客从正门离开。
天色愈发暗淡，林章蹲到手脚发凉，身体的血液都奔向大脑。他憋了一口气，沉入黑暗里。他听到骨骼生长的声音，如同春雨过后稻田里幼苗的窃窃私语。耳边又好似有无数个人说话的声音，被轰隆隆的火车声碾盖。
林章憋着那口气，在浓重的夜色里翻过矮墙。
“不能再让别人伤害他了。”林章自言自语。
8
星期六上午8点15分，韩栋在早餐店里喝豆浆。再过15分钟，补习班的上课铃就要打响，他点的包子还没上，韩栋催促老板赶紧给他装两个带走。老板埋在蒸笼前，头也不抬地答应着，给比韩栋来得更早的顾客装盘，打包。这个早上，韩栋心头腾升一股莫名的固执，他坐回位置上等着。他非吃到包子不可。

涌进店里的食客越来越多，空气中粘满了人体的温度，而挂在屋子中央的吊扇无法带来凉意，只是徒劳地漩起循环的热风。汗珠从额头划到睫毛，模糊了韩栋的视线。他用手去揩，眼前还是朦朦胧胧的。他听见扇叶转动的声音，嘎吱嘎吱。一周热点新闻的开场曲倾泄出来。韩栋努力眨眨眼，望向嵌在木架上的箱式电视机，屏幕从模糊到清晰。
“星期五晚八时，本市动物园遭遇一起鹦鹉盗窃案。被窃鹦鹉腹部有黑斑，以结巴出名······”
新闻播放了园内监控拍到的作案过程，窃贼翻过鹦鹉馆的玻璃矮墙，打开手机的电筒寻找着什么，然后抓走了一只鹦鹉。那人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子，身材瘦削，风一吹就要飘走似的。
“帅哥，你的包子好了。帅哥，你的包子······”
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老板的话语在他头脑中自动放缓，重复三次后，更像是一种学人动物发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