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23】空白之梦——雪地(4)

“我知道，你并不是小偷。”
Z不明白正坐在对面的少女想表达什么，但没有胆量发问，只用浅浅的余光打量着她，像闹市中的流浪汉低头默默观察行人，谨慎、愤怒而又带着些好奇。
“那个人被打死了。”他不知所措，选择改变一个话题。
“是。”她的回答出奇得短。
“雪变大了。”
“是。”
“他被埋在雪下了……”
“是。”
“警察还没到。”
“是。”
“我没见过。”
“是。”
“是……” 
“嗯……”
这个世界没有警察，也许永远也不会有，这些，Z心知肚明。
“雪什么时候会停啊……”少女像是自言自语，但又若是在向Z发问。
“还得下一会儿罢。”他的话平淡如水。
“一会儿是多久啊？”

“老生常谈的问题，我并不想答。” 
“一定很久吧。”
“……”
“嗯，没停过。”Z的眉头逐渐挤做一团。
“说来，这里一直没有店员吗？”少女的神情依旧平静。
“啊，是这样。”
——我们为什么回到这个问题？
“你见过警察吗？”
“没见过。”
——她究竟想做什么？
“那你是小偷吧？”
“我会付这杯咖啡的钱。”
——说到底，她是谁啊？
“那个人死了啊。”
“嗯，被埋在雪下了。”
——说到底，我是谁啊？
风雪越来越大，Z坐在那儿，没说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是谁，的确不是小偷，而是个杀人犯。 
不论警察、店员，还是J，都已经被他用一颗枪子埋葬在这雪地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