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023】空白之梦——雪地(2)

J不知道自己为何在这儿，挥手拦下了一辆缓缓行驶的出租车，滚动的轮胎下，雪地被轧出一道浅浅的沟壑，仔细看去还能发现许许白烟冒出。
J不安地用右脚踩了踩左脚的靴子，耷拉着眼皮，躬下身：
“我为什么在这儿。”
司机摘下眼镜，很不情愿地摇下窗，看着他的脸沉默了三秒：
“你也许是喝醉了。”
“啊，是这样。”
J很清楚，他滴酒不沾。
他立在雪地上，手握住车把，正想打开车门，风变得急促了以来。
“轰隆......”
这是发生在雪地的故事，天很阴沉，兴许是打了雷。人们遇到这种情况总会规矩地拿出雨伞，但今天格外不同。
一辆车，一抹红色，一个陌生人。
这就是行人所能看到的光景。当然，站在全知视角的我们知道，这个陌生人是J。
正像很多早已死去而又沉默寡言的人，J的脑袋被喂了一颗枪子，他糟糕的一天，从这一刻起变成了他糟糕的一生。

而不知是否值得庆幸，J并不是今天的主角，所以我们还能继续这个不明所以的故事。
此时，Z从街道的另一侧哆嗦着走来，有些忧郁的脸上蒙着厚厚的黛绿色围巾。
他没有看到是谁开枪打死了J，只听到了如雷的枪声，正像街上的所有人。
Z没有理会太多，使劲咳嗽几声，灰溜溜地钻进巷弄里一间不起眼的咖啡厅，它拥有一个非常应景的名字：雪地。
这里暖意十足，烘培面包的香气招摇地捏紧每个入侵者的鼻头，明黄的灯光下，扎着马尾的少女坐在彭软的沙发上，手里是威廉.福克纳的《喧哗与躁动》。
Z没有多说一句话，移步到靠窗的位子就坐，望向街巷另一头只能看见半截腿的陈尸。规律的呼吸，和支着脑袋的手掌令他倦意萌生，可他只是等，没做出任何行动。
挂钟摇摆的声音已让他的耳朵磨出老茧，依旧没有半个人影出现在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