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囍(4)
杨九郎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张云雷回头就被夕阳撞了满眼,他抬起手,阳光透过指缝,推也推不走。
张云雷后来看见了早上那个被拖走的男孩从一个屋子里又被拖出来,有两个医生带他到了单独的屋子。整个过程,他就像一个橡胶材质的玩偶,被坏小孩蹂躏的不成样子,他们还笑。凄厉的喊叫声化为游丝的喘息。
晚饭之后,张云雷到洗手间吐了。原因是那个“老师”又给他做“心理辅导”,见张云雷一直闷闷的,决定对他采取电击疗法。幸好,他被绑在那里,心率没有一点波动。没有一张照片和杨九郎像的,即使像,他也不会有任何心动。
十二号的晚上两点半,张云雷按下夜铃,这里上洗手间都要有人跟着。走廊守夜“老师”睡得口水流到了衣襟,没好气地跟着张云雷到了洗手间门口,他在门外等着,张云雷一个人进去,洗手间有两个隔间,跟随的老师会在门外等着。
张云雷一进去就能感觉到有人,徘徊片刻,他没有开里面那扇门,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能听见那人失落的小声叹气。
第二天,杨九郎站在牛奶柜前对张云雷笑了一下,转瞬即逝。
“你怎么不笑了?自从来到这我还没见你笑过呢。”杨九郎从张云雷身边走过,任谁也看不出来他说了话。
夕阳下,那人的白T恤被染上阳光的颜色,他身上的伤好了。听说,杨九郎刚来的时候“老师”会拿他以前喜欢的那个人照片给他看,然后……给他“治疗”。几乎把他折磨死。
现在他看到那照片没什么反应了,那些人以为快治好他了。
用一个死人去治活人的“病”,该下地狱的到底是谁?
“你真的不喜欢他了吗?”张云雷埋着头,似乎有些失望。
“你希望我还喜欢他?”
张云雷没有回答,低着头看台阶下的蚂蚁搬家,明明是晴好的天。
杨九郎把手捂着脸,说:“人都没了,他应该也不希望我再因为他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