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囍(3)

“不要……不要……”
张云雷惊坐而起，几平米的小房间逼仄可怖，他看着空荡荡的屋里，透不进一点天光。梦里狰狞的面孔实在可怕。他来到这七天了，每天接收的都是同样的话，他十恶不赦，他罪大恶极，他枉为人子，枉为人……他们让他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祸害，他存在这个世界就是给别人带来痛苦的。
张云雷瞪着眼睛看着灰暗的屋子一点点明亮起来，游魂一样被人盯着洗漱，上厕所，吃早餐。
即使早餐桌离的很远，张云雷还是一眼就看到窗口那个人，穿着一件纯白T恤，套着牛仔布的衬衫。虽然只来了几天，张云雷早已学会用死鱼般的眼神掩饰内心的想法。杨九郎去牛奶柜前拿了一瓶牛奶，张云雷看似不经意的一抬头，对上杨九郎的眼神，两个人又迅速避开。
昨晚，杨九郎跟张云雷说:“早上记得喝牛奶。”张云雷起身就去了牛奶柜前，开了门，一排牛奶少了一瓶，空的位置放了一块咖啡味的糖。张云雷把糖藏好，拿着牛奶回到了座位上。刚喝了一口，这里的两个“老师”到一个男生面前扯着衣服将那个男生近乎是拖着带走了。

男生的惨叫穿透了密不透风的墙，张云雷眉间的肌肉不受控制的皱在一起，他看着洒了一地的牛奶，窗口那个人看着他，等他抬头，杨九郎闭上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他们说什么你就顺着，他问你敢不敢了你就说不敢了，他们给你吃什么药你就吃，那些药只是麻醉或者催眠，改不了心的。”
张云雷坐在老位置，杨九郎也坐在老位置，杨九郎会坐在拐角处，这样从屋里看着就好像张云雷一个人坐在台阶上。
听杨九郎说完，张云雷攥紧了手里的糖，说:“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杨九郎的T恤遮不住身上的伤口，还有被绑过麻绳的痕迹。
“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只是刚刚喜欢，我们俩就只是牵了一下手，他就被逼死了，也是在这。我同意来，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能把那么好的一个人逼死。”说到这，杨九郎偏过头看着张云雷，有无限温柔，“所以……我想保护好你。”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