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试杀(8)

门开了，鹤回过头，与护士面面相觑。护士推着查房车的手猛地一抖：“你醒了？稍等，医生马上就来。”
至此她确信小说里的夫妇死得干干净净，这里是喝了剩余五分之一干红后解锁的新地图。
“请问我是怎么进的医院？”她问圆润的胖医生，语气平和。她并不温顺，该是见杀人犯的次数多了看别人都顺眼。
胖医生斜睨，“喝酒就喝酒，怎么想不开呢？要不是你爱人及时发现，你这条命求神仙也保不住。” 
等医护离开，鹤遵循医嘱吃完药躺了回去，她头一回期盼16点55分的到来，甚至心甘情愿为等待浪费时间。
10.
门被踩了尾巴似的“吱呀”惨叫，皮鞋鞋跟清脆地问候瓷砖地面。男人见她清醒着半倚床头，脚下钉在门口，像失了魂。
她上下打量这位自己惯于称之为“丧心病狂杀人狂魔”的英俊男子，他左手握着咖啡，右手拎着公文包，食指勾紧车钥匙，没猜错的话是那辆银灰色跑车的。

“青纸。”她叫他的名字，“我想我们接下来的谈话最好还是不要让其他人听见。”
他点点头，进入病房时顺手带上门。她拍拍床沿，示意他坐过来，他照办了。
她用眼神描摹他的轮廓，这是鹤此生唯一深爱的丈夫。
“我央求你杀了我，关于这一点我向你道歉，提出要求之前没有慎重考虑你的感受，抱歉，还请你体谅精神病患者的羞耻心，还有写作者对文学艺术病态的追求。假使我的死可以成就一部伟大的作品，那立刻死了又如何呢，我也曾这么想过。”
他反应过来，眼眶泛红，“她呢？”
她笑了笑，“死了，我说不清她的死因，被红酒毒死的抑或坠楼摔死的，二者其一。”
他双手掩面，肩膀微微耸动。
“你看得出来我和她之间的区别，所以我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并不理解她，比如她非让自己死足67次。再次抱歉，我实在太好奇所以偷看了抽屉里的笔记本，但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