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扯蛋小故事（或名《枕中记》）(22)

后死士果然潜入长安，刺杀胡将，战功累累。天子重坐明堂后设宴询问此事，郭子仪得意道：“臣手下有‘目语军’百人，其先祖原在镐京。周厉王行恶政时，百姓敢怒不敢言，道路以目，就有了用目光交流的能力。后代虽世世瘖哑，却能目语。臣跟他们相处已久，故亦颇能目语。”
天子不悦，拂袖而去。郭子仪惶恐，询之内侍。内侍道：“目语原为厉王故事。如今是何时节，天子起死人，肉白骨，焉有哑巴不能说话之理？”
郭子仪正欲开口，内侍又道：“再者，天子睿圣独秀，无事不晓。您说话，他可以听见；您写字，他可以看见。现在您是天下兵马元帅，以兵部尚书领三镇节度使，而跟死士们不说不写，却用目语，是要让天子怎样呢？”

郭子仪惊出冷汗：“我非常了解他们，绝对都是赤胆忠心。”内侍叹道：“忠诚若不能诉说给天子，又与二心有什么区别？如今天下已定，令公不永绝后患，难道想效仿腹诽的颜异吗？”
子仪默然，回营后召来目语军，流泪说出此事。领队目语道：“无妨，带我们见天子即可。”
数日后觐见天子。领队用眼光说话，郭子仪在旁翻译。领队说：“天子在上。我们其实能说话，只不过祖训说我族乃厉王时百姓怨气凝结而成，断不能开口，所以从生到死是哑巴。如今天下太平，我辈自去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