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少女与自动贩卖机的游行(21)

“……所以就顺便让老师送我回学校……有那么好笑吗？”
“诶？啊，不是，请继续吧。”
原来我在笑吗？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原来我在笑啊。
“结果最后也没找到什么笔记，反而是那台自动贩卖机像坏了一样一个劲往外出绿茶……说起茶，那瓶茶你有喝过吗？”
“啊，因为我不怎么喝的了茶……”
“……那为什么那时候说要茶？”
“……一时兴起？”
实际上是头脑一热之后追悔莫及的下策，又或者说是半吊子任性加上毫无必要的自尊的产物，只是“因为忽然想从他那里拿到点东西但是又不想从实际上占便宜所以就干脆要了自己用不到的”这种不可回收垃圾一样的原因，我即便到死都不想说出来。
“我……就当是这样吧。”学长耸了耸肩，“然后我想着‘啊，好像结束了’没什么头绪的时候，被老师臭骂一顿……这有必要说吗？”
“请务必重复一遍。”
“嘶——好吧。她义正言辞地说什么‘花了那么多力气，结果连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白痴吗？’结果一转屁股自己人不见了，接着我就到了这……”

“唔噗——”
我弯下腰，使劲压制着涌上来的笑意，但好像没什么成效。
“噗，哈哈，呼……”
我捂住脸，毫无形象地笑到几乎缺氧。
“喂，你……算了，想笑就笑吧。”他无可奈何地挠了挠头。
果然。
果然是这样的。
他果然是和自动贩卖机一样的人。
不会注视任何人，也不会忽视任何人。
最大程度地压缩着自身的意志，平等且有限地对每个人的呼唤做出回应。
即使不交流也能够明白，即使不传达也不会误解。
原来还有这样的人的存在，原来还有这样的可能性的存在。
升入高中的我，因为发现了这件事而得救了。
我明白自己遗憾的是什么了，也明白自己在期待什么了。
真差劲啊，我。
但就算是这样，脸上的笑容还是无法平息。
我深吸一口气，从沙发上起身。
咬住嘴唇，十指交叠着深深弯腰鞠躬。
“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不……没必要……”
学长有些惊愕地站了起来。
不对，这是再必要不过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