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少女与自动贩卖机的游行(23)

……
原来如此。
她想听的原来是这样的东西。
并非无条件的理解，也非合理性的推断。
只是我的情感，我的冲动，我的私心罢了。
“我……”
全身的血液仿佛一起涌进了大脑，脸颊宛若燃烧般散发着热量。
我从未如此思考过，或者说是从未如此放弃思考过。
我希望……
我希望她不要离开，我希望她不要消失。
我不希望失去对她的认知，不希望失去对她的回忆。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是否得到的选项。
我早就已经得到了。
从捡到那张学生证的那一刻起，从发现她消失的那一刻起，或者从更早更早之前，我就已经得到了。
一切的困惑、怯懦、彷徨，充其量只不过是迷失方向的原地踏步罢了。
但这样的原地踏步并非没有意义。
起码我明白了这样的道理。
要选择的只是是否失去而已。
那么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我害怕失去，所以。
“我希望你能回去。”
“这样啊。”
她擦了擦眼角，微笑起来。
“我明白了。”

耳边响起压倒一切的风声，世界从上至下地旋转起来。
十九
我独自一人站在自动贩卖机前。
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制服，几个学生笑闹着从我身后走过。
嘴里还停留着绿茶淡淡的苦意。
去图书馆吧。
沿着来时的路线上楼，刚放学的教学楼充斥着沸腾般的杂音，不时有三五成群的学生与我擦肩而过。
我把一对谈笑着的男女甩在身后，一心一意地继续攀登。
音量随着楼层的增高而逐渐减小。
我跨上四楼的最后一级台阶。
楼道边的美术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石膏的半身像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窗外天边的晚霞。
沿走廊到底，转弯，再到底。
我拉开图书馆的门。
就算已经是末夏，阅览室的空调还是一如既往地马力全开。
早濑老师抱着一叠书从书架后钻出来。
“怎么那么慢？不是就说去买点饮料……”
她看了一眼我手上拎着的瓶子，忽然换上一副不怕事大的笑脸。
“连喝的东西都一样，难不成你们两个在交往？”
“您又在犯什么傻……”
我顺着她的视线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