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威的森林》03(2)

郭麒麟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烧饼可能会因为小四的“起死回生”欣喜若狂，或者因为小四失忆的现实抱头痛哭，甚至两者兼而有之，出现悲喜交加的癫狂状态，但他从来没想过，烧饼居然是这样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这比设想里的任何一种情况都更让他难受。
“饼哥，饼哥，别擦了！”大林抓住烧饼的手，“哥，你看着我。”
烧饼还想躲，“一会儿干了就弄不掉了……”
“哥，这儿就咱俩，你没必要这样。”大林扳过他的肩膀，“您现在已经不是队长了，真用不着还什么事都自个儿硬扛。”
情绪像一团寒气，梗在喉咙，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烧饼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或者按套路瘫软在地失声痛哭，但都没有。他松开手里攥的两张餐巾纸，费力地吞了一口口水，“先说正事吧。”
郭麒麟盯着烧饼看了好一会儿，最终妥协地叹气，“正事我一个人说不清楚，我给您叫一明白人来吧。”他又掏出手机来，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约莫两三分钟，门外传来几声相当礼貌的敲门声，“大林？”

大林两步上前打开门，“哥哥，您快进来。”
烧饼闻声抬头，一位身形健硕的中年男人正走进来，他笑得很客气，嘴角有点歪。
“这得我介绍一下了。”大林拉着那个男人的手，把他拽到烧饼跟前儿，“这是我们前队长，饼哥，朱云峰，然后这位是……”他短暂停顿一下，像是在考虑如何介绍那人和自己的关系，末了还是干脆省略了，“阎哥，阎鹤祥。估计您也猜着了，咱吃饭这地儿就是人家的买卖。”
“烧先生，久仰，幸会。”阎鹤祥递过一只手来。
烧饼茫然地伸出手，他现在已经是个傻子了，他一点也不知道眼前这个虎背熊腰的中年男人和四哥的失忆有什么关系。
“时间紧张，咱们就免去寒暄，直奔主题吧。”阎鹤祥抻出椅子，挨着他坐下，“您和鹤阳的事，我都听大林说了。说实话，这事太传奇了，我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相信。”
“没有催您的意思，”烧饼抱歉地笑笑，“实在是我这人脑子缺弦儿，麻烦您一会儿捞干的说，太水的词儿我也整不明白。”
大林替烧饼倒上一碗茶水，“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您踏实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