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丝戏》/文案拓写/渡鸦
枯山逢野寺,夜雪照孤人。
外面的雪渐渐停了,朔风仍在哀嚎,刺骨的寒意钻过破旧的木窗,碎散的油纸片拍在灰斑斑的窗雕间,咧咧作响。落魄老翁终于将背后那个二尺长的布袋抱到前面来,枯瘦如柴的双手,颤巍巍地打开了沾满雪屑的布袋,小心翼翼地捧起袋中的人偶,老翁将之抱进了怀里。看到他口中所说的人偶,这一刻,我似乎也有点理解了,为何老翁会如此地痴迷傀儡戏——那确实是一件极为精细的木偶。一身红彩似火,二尺倩影摇曳,面容白皙晶莹剔透,半片殷红点绛于唇,一滴珠泪凝在眼角睫末处,如泣如诉,惹人见怜。
看着他慢慢地擦拭着人偶身上的水迹,那双风尘磨砺过的粗糙老手,抚在其细腻的娇艳面容处,动作格外轻柔,就连一旁默默静观的我,都忍不住替他担忧,生怕扎疼了这小小的美娇娘。少顷,寺外风声大作,停了半歇的夜空,此时又开始飘起了鹅毛大雪,屋内橘红色的火光跳跃,将二人的身影映照在墙上,老翁长叹一声,用喑哑的嗓音开始对我说起,他曾经的故事。
小的时候啊,村头总会有戏班子过来搭台,那时候的场面,只要是村子里还闲着的人啊,就都会去凑个热闹,他那会儿才三岁,也爱跟着大人们凑热闹,虽说看不懂台上唱的啥,却是打心底喜欢上了,那个伴着铃儿叮当,宛若真人翩翩起舞的提线木偶。
“我还记着呢,那时候的木偶可没我这个好看......”说到这里,老翁咧开嘴笑了笑,露出一圈满是豁口的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