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2)

“你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可以毕业了吗？”
老师又深吸了一口烟，白雾夹杂着不同以往的尼古丁，这次的尼古丁里，带有愤慨。
“学生不知。”
“在大清朝的压迫之下，我们一直以来只能敬小慎微的活，只能藏好自己的野心和抱负，只能如同一只憨娇的猫儿，只能像一个孝子贤孙一样服从着所谓皇帝，可是你们不一样了，你们年轻，懂得自由，懂得去追求，所以你们毕业了，未来，是你们这些后浪的。”
说到这，老师的嘴角露出一阵苦笑，想来一壶热酒搅散心头的无奈与愁苦，伸手一抓，抓到的只有连绵不绝的雨和长久的孤寂。
在这份长久的孤寂里，他觉得他又回到了当年在黄埔军校第五期的时候，那时候意气风发，时光缓缓从他的身上退出，似乎不愿打扰到这个重回少年时的人，想着心里的抱负，想着学习，想着奋斗，想为这国家做一份大事。
离战场越近，他的热血越止不住。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能来当老师，一个在军队里摸爬滚打的人，来当老师就有点奇怪。
“算了，不说了，日本兵要打进来了，快回家吧，多和亲人聚聚，说不定过两天就见不到了。”
随后，老师就拍了拍自己的衣袖，扬长而去。

默默无言的坚定的人们，所想到的只是如何抗敌救国的问题，压根儿不曾梦想到“环境”的如何变更，或敌人对华政策的如何变动、改革。
所以他们也有一贯的计划，在最艰苦的情形之下奋斗着，绝对的不作“苟全”之梦；该牺牲的时机一到，便毫不踌躇地踏上应走的大道，义无反顾。
11月3日是一块试金石。
这一天的清晨，天色还不曾大亮，很快就有扰人的电话声音把我吵醒，说是什么日本兵打来了，家里人叫我回去一类的，我并不在意这些事情，我本身就是血气方刚，一心想着奋斗啊，救国啊，打仗啊之类的事，所以不感到害怕。
现在已经是晚秋了，但天气可是热的让人有些害怕，仿佛是有两三点火星在这蒙蒙亮的天空闪了几下，发射出炽热的折磨。
街市上也有不少老爷太太，所以看着极其繁华，这繁华之下又是怎样丑恶的面目，我们也不得而知，看着是漂亮，但若是细看，能看到被压榨的鲜血。
看了看怀中有些泛黄的怀表，还有一个小时才上课，便就去旁边的摊位要了以前在西安时候最爱吃的水盆羊肉，还要了一壶乌龙茶，看着急匆匆杀过的国民党军队，他们脚下的尘土不断飞扬，若是凑近一些，都能感觉到，他们的枪还是热的，是个内行就知道，这是要打仗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