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痕 第三章 窥天（上）(4)

臻至圆满，可谓大成。其能力引申出的种种用法，以及操控起来的峰值，皆可达理论的极限。不像强化类，精神类的多变，元素类都更倾向着施压，大者影响天象，地动山摇，小者也能以点破面，牵制攻杀。其中低阶者众多，高阶者却最是稀缺。
元素圆满，百年一出，再添先天二字，一步登天，闻所未闻，其中缘由多半并非能简单以运气二字可以度之。
不过这并不妨碍中年人的必杀之意。
伴着一阵熟悉的擀面声传出，老师傅娴熟地端着热腾腾的面碗从厨间走来。细吮完一口面的女子置若罔闻，双筷执于手中，双眸似是观察着桌前的中年人，静静拭去嘴角的汤渍。
然平衡的破裂并非来源于对桌的中年人。还未放下碗，老师傅持面的手毫无征兆地倾斜，竟是直向梵辰头顶落下。令其不顾袖间沾湿，左臂横摆，连碗与尚且溢出几分的汤料一同拍飞。未待左臂收回，汤碗遮挡后的尖刀直指眉心，半身偏转，右手已来不及应对，正是空隙之危，余光切至对桌之人，在碗落之际仍未发难，而是以极小的幅度将杯中一泓茶水向梵辰泼出。一般人难以察觉的微举，那茶水由散陡聚，华威剑形的刹那却被梵辰悉数观尽。

先声夺人的中年人从一开始便是引子。当一个有威胁的存在先行出现吸引目标的关注，其余暗中的布置便可迅速展开，如一张罗网笼罩局中的猎物，防不胜防，正顺兵家上言:“尽先机者，胜犹过半也。”
足点桌身，银发女子侧身后倾，平移半尺。尖刀寸芒与面颊仅以一指之隔交错而过，斩落几缕银丝。
未待刀身偏转，梵辰双唇微动，一道寒霜吐露而出，令迈步欲行的送面人攻势一滞。动若游鱼，她右手的双筷顺势掷去，将扑面而来的水剑直接击散，使得溢散之水还未接近便结为冰屑飘逝。飞出的双筷去势不止，对桌人刚刚伸手阻拦，虎口便开裂染血，他神色一变，后滑数步之距，直到清晰的折骨之声传出，木质的筷身才应声崩碎。
猎人和猎物之间的转换，往往只差一线之隔。梵辰能够从容端坐于此，早已说明了一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