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痴（60）【辫儿九】(2)

他付出的感情和真诚太多，他掏心掏肺的对待杨九郎和整个杨家，却换来那样的结局，张云雷心里就像横亘着一根刺，他为自己觉得不值得。曾经那个诚挚的少年，最终还是杨家彻底毁掉了。
“我不缺仆从。”
这一句话把迫切想证明自己有用处的杨九郎噎住了，他无助的抿紧嘴巴。他拼命的想，却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用处。他无助的盯着被他扒拉的七零八乱的饭碗，还是没憋住落了几滴泪。
“我缺个暖床的。”
杨九郎尚且沉浸在巨大挫败感中，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最近总是睡不好。昨夜你睡在我身边呼噜震天响，我反倒睡的还算踏实。我知道你自小身娇肉贵，你也做不了那些粗活。我对你没什么要求和期待，你就每日把小厮放在屋门口洗漱用的水端进来。我在书房的时候，你就端杯茶、剪剪烛芯。我夜里要睡觉的时候，把床铺好，把被子暖好就好。”张云雷见杨九郎一脸诚挚却几分不解的眼神望着他，补充说，“你不会就去学，这不是杨府，是个人就得宠着你、让着你。我的管事行事铺张，这餐食倒掉也很可惜，你就跟着我吃，虽然比不上你们杨家奢靡，但是也饿不死你。”

杨九郎慢慢懂了张云雷的意思，他咧着嘴笑着疯狂点头。嘴里承诺着：“我会学会的，我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可以的。”
“吃吧。”
张云雷怕杨九郎不敢吃，便端起了碗心不在焉的吃了几口。一抬头见杨九郎还是唯唯诺诺的端着白饭往嘴里扒，他夹起了鱼肚子上的肉放进了杨九郎的碗里，又夹了几种素菜放了进去。
杨九郎扒饭的动作停顿了下来，慢慢夹起张云雷夹给他的鱼肉塞进嘴里，仔细的嚼了嚼。杨九郎根本不敢夹菜，张云雷便不时夹了些清淡的菜放进他的碗里。
杨九郎自然是不敢盛第二碗饭的，吃完这一碗他便放下筷子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低着头等张云雷吃完，他想着角儿一吃完他就去收拾碗筷。
张云雷也知道杨九郎定是还想吃，但是九郎的身子习惯了饥一顿饱一顿，自是不能一下子吃太多荤食。若是一下子吃太多，闹积食了反倒不美。
杨九郎见张云雷撂下筷子，便想起身收拾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