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3)

有一年，我到了一个地方。那里的人都很美，无论男的女的，而且都彬彬有礼，脸上总是带着笑，衣服也一丝不苟。起初的几天，我在那里很惬意，宾主尽欢。但很快，我便发现，这里的人脸上只会笑，眼神也不会变化。就算是你骂他，打他，他的脸上也终于还是挂着笑，眼神仍然温和。我受不了了，准备离开，那族长和所有人都一脸微笑地请我留下来，我生气极了，拔出了刀，突然那族长冲到了我的刀上，对，就是冲到了我的刀上，依然面带微笑地请我留下来。我懵了，然后惊慌失措，冲出了人群，随便找了一条路逃了出去……直到现在，我有时候做梦仍然会梦到一个场景：那群美丽温和的人，依然微笑着看着我的背影，依然微笑着处理那位族长的尸体，而那位被埋进土里的族长，依然也在微笑着。

外面的风声急了，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挡住了吹向火苗的风。
老六——
大哥，六哥，要不我先说吧。嗯，我跟五哥类似，但我们害怕的不是一个东西。我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梦：好像是我出远门，眼看天要黑了，还没找到住处。我想着，穷乡僻壤的估计也没有客栈，大不了找个树下对付一夜就行了，野兽啥的也不怕，反正还饿着肚子。谁知道，上了一个坡之后，我竟然发现了前面有一家客栈，还挂着酒招子。我急忙进去，却没人，喊了两声，出来了一个伙计，这伙计脸上蒙着一层白纸，也就两眼处挖个窟窿可以看，梦里的我也不觉得奇怪。后来我才发现，店里的伙计，厨子全是这样，也就老板娘是个正常样子。我吃过饭，就去睡了。夜里我正睡着，感觉到有人在摸我的脸，睁开眼在黑暗里一瞧，原来正是那个老板娘，我没出声，左手去探床里边的刀。正想动手，那女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出去了。我没动，依然躺着。忽然，房间外面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听起来是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