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野》同人 】风起长野（一）(7)

顾珵看着丞老爷子眼里流光溢彩，就知道他想舅姥爷了。舅老爷和自己长得挺像的，这一点倒是遗传过来了。可惜自己不过是空占了个好皮囊罢了，舅老爷的精气神，他一点都没学到。
只要一想到舅爷爷，他就从没觉得自己这么像个废物。
差不多把灰白的头发和清瘦的脖颈都弄干了，被自己晚辈训了好久的丞老爷子也终于开了口：“珵珵啊，爷爷带你过来，确实是有爷爷自己的打算。爷爷这趟不能给你姥姥和你妈他们说，年纪大了自己也跑不动，所以就只能委屈你和爷爷跑一趟了；再说了，你爷爷这一辈子，啥仇没惹过，你这么一个大高个往那里一站，不也好让爷爷有个逃跑的时间。”
顾珵：“……爷爷我散打都是和我姥爷学过的，我在瑞士还学了巴西柔术，带着您一个一打三还是打得过的……不是，这不是重点……”
丞老爷子：“那肯定的，爷爷就这么一说，你要是这么大个人连一打三都打不过，你丞爷爷我第一个把你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顾珵硬生生憋了口血进去。
外面的雨小了点，草木菶菶，也漏出些原先的色彩。玻璃窗上的雨水涔涔而落，丞老爷子扭头看着窗外，又叹了口气，。

“我知道，我拿你那个法国的女孩做威胁，你心里也有一股子气。但是就算是没了这次的事情，这种问题我还是会和你妈聊聊的……人家女孩从法国跑到中国来找你，人生地不熟的，话都说不利索，愣是找到我家门口了……你小子也行啊，留地址留我家！”顾珵缩了缩头，果然丞老爷子一巴掌就搁脑门上了，“不管你们俩之间有什么困难，啥事情都需要说清楚，知道么？！小兔崽子和人家整了三年，毕业了一声不吭从国外溜回来，话都没给人留一句，人家姑娘考的巴黎一大都没上，整整找了你两年！你不管咋样给个答复啊！”
丞老爷子挥了挥巴掌，看着顾珵的乌龟样子，终究还是没下得去手。他心里清楚，顾珵这样子的性格，很大程度上和自己俩人有关。小时候那个眼神亮晶晶地，趴在自己膝盖上要听故事的小男孩，终究是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的骨子里是好的，十年抚育，顾珵是他俩最自豪而珍贵的宝贝。能教给他的是非善恶、为人处世、立身安命，他都学到了——只是没从他俩这捧回应有的勇气。
自此以后，丞老爷子再也没感觉过什么是问心无愧——尽管已经是第二次了。
他扭过头，看着顾珵低头难过的样子。微卷的眼帘轻阖，面庞坚毅如刀削，顾珵继承了顾家俊美而不失刚健的容颜，性格上却更像他早亡的父亲——温文尔雅；仔细看，还能从眉宇间辨认出赵珂那个老小子的特征。